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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托付（第1頁）

深夜時分，萬籁俱寂，将軍府内一片甯靜。雲平所在的小院更是靜谧無聲，隻有月光灑落在地上，映照出一片銀白。

雲平揮揮手，示意其他下人退下，隻留下了身旁貼心的大丫鬟水兒。水兒輕盈地走到雲平身後，輕輕地為他捶着背，關切地問道："少爺，您是否已經忙碌完一陣子，可以稍稍歇息一兩日呢？"

雲平微微搖頭，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哪有什麼休息的時候啊！再過兩日，雲舒便要與王爺一同返回京都了。這兩日還得加緊收拾打理一番才行。雲舒此去恐怕以後很少有機會再回到這林峰關了。"

水兒聽聞此言，不禁驚訝道："這麼快就要走了嗎？為何如此匆忙？"

雲平歎了口氣，無奈地說："說來也怪，那個平日裡看起來穩重端莊的小王爺，偏偏對雲舒情有獨鐘。一見到雲舒，整個人就像是丢了魂似的。這不，急着要讓雲舒盡快舉辦及笄禮，好将她迎娶進門。唉，真不知道該說是心急還是癡情……"說到這裡，雲平的臉上流露出一種複雜的神情，不知是嫌棄更多些，還是嫉妒更多些。

水兒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輕聲說道：“我們姑娘啊真是前世積了大德了，才能夠得到王爺這樣世間少有的男子呵護備至、關愛有加、憐惜疼愛，小少爺和老将軍這一下就大可安心啦！而且連及笄禮這樣重要的事情都無需您煩心操勞，想必一定會辦得比您在這偏遠邊關更為出色呢！想想，我們姑娘可真是有福氣之人啊！”

雲平自然明白這些道理，但心中仍有些許不滿。作為大舅子，妹夫難道不應對自己畢恭畢敬嗎？哪怕不刻意谄媚奉承，至少言語間也要客氣些才對啊！然而眼前這位王爺妹夫橫豎看去都讓人覺得别扭，實在難以順眼。

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回龍寨那一晚，南尚宇的态度就截然不同。雖然隻是匆匆一夜，卻對自己可謂是熱情非凡，不僅準備了豐盛佳肴與美酒佳釀盛情款待，更重要的是眼神中流露出對自己由衷的欽佩敬意。想到此處，雲平心中暗自嘀咕：“嗯，如果這位妹夫也能像南尚宇那樣……”忽然就覺得自己是不是想的太遠了，南尚宇的事已經翻篇了，一切都過去了。周雲平又望了望水兒，這可是跟了他許多年的丫鬟，和紀川一樣她對自己的事也是了如指掌的，但南尚宇和回龍寨的事他叮囑了紀川不得和任何一個将軍府的人透露，包括了水兒。

将思緒拉回來，他突然就想到自己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和水兒說，不禁心裡又思量了一番才開口道：“後日雲舒就要跟王爺一起回京都了。”

“嗯，少爺你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水兒捶背的手停頓了一下，不明白為什麼少爺又說一次。

周雲平緩緩地轉過臉來，擡起頭，目光凝視着水兒，輕聲問道：“你是否願意與雲舒一同返回京都呢？”

水兒如遭雷擊般僵立當場，滿臉驚愕，聲音顫抖地反問：“少爺，您這話究竟是何意啊？”

周雲平默默地拿起桌上的一隻杯子，倒滿茶水後一飲而盡，接着示意水兒在桌旁坐下，語氣平靜地說：“我并無他意，隻是單純詢問你，是否願意随雲舒前往京都罷了。”

水兒圓睜雙眼，死死盯着周雲平，眼中滿是不解和恐懼，顫聲問道：“難道少爺是要将我趕走不成？”

周雲平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然後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這些年來，你一直盡心盡力侍奉于我，這份情誼我心知肚明。然而，或許王爺也認為我如此安排才是恰當之舉吧。”

水兒聽到他提到王爺，心中一驚，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疑惑，她遲疑片刻，鼓起勇氣繼續試探地問道：“少爺，你……你說什麼？”

隻見周雲平緩緩站起身來，背對着水兒，語氣平靜地接着說道：“沒錯，我全都知道。凡是來到将軍府的人，我都會把他們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絕無遺漏，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你。”

水兒愣住了，她瞪大了雙眼，呆呆地望着周雲平的背影，靜靜地等待着他接下來要說的每一個字。終于，周雲平再次開口：“就連你替王爺傳遞的那些消息……我也心知肚明！”

“可是少爺，我……”水兒心急如焚，她急于為自己辯解。

周雲平忽然出聲打斷了她：“水兒，莫要再說了！本少并無半分怪責于你之意，這些年來你在我與王爺之間左右周旋、如履薄冰，其中艱辛不易我又豈能不知？若你當真存有害我将軍府之心，怕是也不能安然留至今日。”

語罷，隻見水兒噗通一聲直直跪地，埋頭伏地久久不敢擡頭。“少爺，妾身一心隻為少爺，還望少爺明鑒。”其聲哽咽，似有萬般委屈難以訴說。

周雲平見狀趕忙向前兩步，雙手用力将水兒攙扶起來，輕聲安撫道：“水兒啊，你不必如此驚慌，本少既選了你随雲舒一同入京，自是信得過你的人品。在我眼中，你早已非尋常婢子可比，而是我可信賴之人。”

聞得此言，水兒終于緩緩擡頭，淚眼朦胧地凝視着眼前人，顫聲道：“少爺竟然信我？”言語之中滿是不可置信。周雲平微微一笑，用力點了點頭，柔聲道：“那是自然，水兒，我心中有數。若非你一心護我周全，當日之事又豈會如此順利收場？此中情由，本少銘記于心。”

“我來到将軍府已經有些年頭了，這些年來，将軍、少爺還有姑娘他們待我一直都很好，完全沒有把我當成下人看待。在我心裡，早就認定自己是少爺的人了。現在聽到少爺這麼說，就算讓我做牛做馬，我也會心甘情願的。”水兒的眼中閃爍着晶瑩的淚花，眼神中充滿了深情。

“水兒，你先聽我說。雲舒從小就在将軍府長大，雖然邊關的環境比較惡劣，但是那裡的民風淳樸。她雖然不像京城裡的那些大小姐們那樣生活富足奢華，但你也知道，我和爹爹從小就很疼愛她，所以她沒經曆過太多複雜的人情世故。以前她回京城也隻是短暫停留一段時間而已，可這次不一樣，她是要嫁到王府去的。京城裡裡外外的事情錯綜複雜，很多時候都是難以言說清楚的。如果沒有一個可靠且用心的人陪在她身邊，恐怕即使是王爺也未必能保護好她的安全啊！”

水兒全神貫注地傾聽着雲平所言，眼眸中漸漸泛起明亮的光彩。雲平稍稍停頓後接着說道："想來你于王府時應接受過嚴格之訓誡，而今已随吾至将軍府良久，且身懷武藝傍身。若得汝護衛雲舒左右，則餘心可安矣。"言罷，雲平凝視水兒，靜待其回應。

此刻，二人目光交彙，心意似已無需言辭便能默默相通。須臾之間，水兒方才輕聲啟齒道："少爺，莫非果真忍心遣妾身離去乎？"

水兒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蘊含着無盡的情意，然而周雲平卻無十足把握解讀其中深意，稍顯猶豫不決之際隻得轉身背對水兒答道："但凡有益于小妹者，任何事皆可為之！"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透露出内心的掙紮與矛盾。

水兒敏銳地捕捉到了雲平眼神中的那絲慌亂與躲閃，但她并未因此而退縮，反而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期待和勇氣。于是，她加快腳步走到雲平跟前，緊緊握住他的雙手，目光堅定地凝視着他，輕聲問道：

“我此番離去，便是相隔萬水千山，再無歸期。少爺，您當真如此絕情絕義嗎？莫非您始終未能洞悉我對您的一片深情厚意？”

雲平緩緩擡起眼眸，毫不畏懼地迎上水兒熾熱的目光，語氣平靜地反問道：“水兒，你究竟想說些什麼呢？”然而，在他看似淡定的外表下，内心早已波瀾壯闊。

水兒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繼續說道：“少爺，奴婢自心悅君兮已久，情根深種難以自拔。若非如此，我又豈會......”話至中途，水兒的聲音不由得略微低沉下來，似有千言萬語藏匿其中。

尚未待水兒将話說完，雲平突然伸出雙臂，猛地将她緊緊擁入懷中。緊接着，他俯身而下，雙唇如疾風驟雨般重重壓在水兒嬌豔欲滴的唇瓣之上，瞬間吞沒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言語。此時此刻，任何言辭都是多餘的，兩人的情意已在這激情澎湃的一吻之中完美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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