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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第1頁)

碧痕因又說起寶琴許嫁的事來,歎道:“他們家倒真是熱鬧,剛辦完了白事,又辦紅事,這才是人常說的: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呢。”麝月笑道:“所以說你不通,這句話比方的是男人喜新厭舊,娶了新人,就不理那前頭的人了,并不是說一家子辦紅白事。香菱死,同琴姑娘嫁人,是不相幹的兩件事,隻管混比。”襲人也說:“好好兒的說婚嫁,怎麼又說到白事上去?看叫人聽了不吉利。”

忽見王夫人房裡的小丫頭走來,說找花大姐姐,太太有話說。襲人詫異,這麼晚了,太太卻有什麼話,隻得起身叮囑道:“我去去就來,你們也早些睡吧,别隻顧着頑,也靈醒着些,小心二爺叫人。”碧痕笑道:“姐姐去吧,看太太屋裡有月錢放呢。姐姐若不放心,我進裡邊去陪着二爺可好?就隻怕姐姐越發不放心了。”襲人啐了一口道“回來再同你算賬”,便同小丫頭去了。正是

萬般心事胭脂陣,千古難堪紅粉關。

第七回

水月庵驚魂風月案賈家女失足孫家樓

卻說襲人被王夫人找去問話,足有一頓飯功夫才回來。見寶玉已經睡下,便不驚動,悄沒聲兒的卸了钗環,向外床上輕輕躺下,一宿無話。

次日二月二十七乃是北靜王爺生日,寶玉一早穿戴了往北府裡去,随衆行過禮,便帶去偏廳喝茶等待開席。府裡張燈結彩,喧歌處處,便是戲台子也與别處不同,除正院八角戲樓分三層建築,上可騰雲駕霧、下可翻江倒海之外,各樓宇間尚有彩練橫空,有偶戲人立在練上曼舞,滿院裡又有踩着高跷的偶戲人扮成仆傭模樣,在席間穿梭斟酒,這是院中散席,供無職的公子哥兒們戲耍;有品的王公命婦則分坐于左右翼樓,各廣九間,另請了兩班小戲,清吹彈唱,随席獻藝,若有願意看正院大戲台歌舞的,便站在天井旁閣樓上,隔着簾幕向下觀頑。席案戲台皆使花工用七寶珠翠,奇巧裝結,花朵冠梳,紮着時鮮花樣。所有碗碟,俱是官窯瓷器,描金嵌玉,飛龍勒鳳。

原來這一天招呼的全是皇親近族,藩王使節,次日才是公侯大臣,惟寶玉因與北王交情不同尋常,故于頭一日即來祝拜,其實并無資格入席。雖北王特别交待,令他與那些外族番邦的郡王世子同座,然寶玉并不以攀交權貴為意,又見舉目無非皇戚,言必失敬久仰,說不盡的屏雕金龍,褥設彩鳳,觥籌交錯,谀辭如潮,又兼華燈炫目,鑼鼓成行,實在熱鬧富麗的不堪,因此隻略用了些酒水,看了半出《繡襦記》便瞅空兒出來。府裡原是時常走動的,并不用人帶路,徑自穿過花廳向門房尋着自己的小厮茗煙道:“我一直要去看看芳官,總未得空。今兒難得出來,不如就往水月庵走一趟。”

茗煙正與王府裡的小厮吃茶吹牛,聞言忙擲了杯出來,主仆兩個籠鞍上馬,風馳電掣,不一時出城,來到庵前打環叫門。水月庵的姑子聽說是榮國府裡二爺來了,都大驚失色,連忙迎到禅房坐着,命人上茶。寶玉那裡肯吃,隻問:“有個芳官,是不是投身在你們這裡?”那姑子卻不認得什麼“方官”“圓官”,聞言發了半天愣。茗煙一旁提醒道:“他原是榮府裡的丫環。”

一語提醒了那姑子,拍手道:“原來是他,二爺問他做什麼?”茗煙罵道:“你管我們爺問來做什麼?你隻管叫他去就是了。”那姑子連連自說“該死”,忙忙的去了,不一時回來,木着臉道:“二爺快别問了,圓覺——就是二爺說的什麼方官,如今改了名字叫圓覺了——誰知是個不知禮的,憑人怎麼說,隻是死不肯出來。”寶玉歎道:“到了這個地步,還是這個性子。”因問姑子,“他在那裡,你帶了我去。”

姑子遂帶路,來到庵中一角柴房,指着道:“他就在裡面。”茗煙早又罵道:“好啊,好好的人叫你們拐了來,是當騾馬一樣關在柴房裡的麼?”那姑子委屈道:“是他自己與淨虛師父犟嘴,師父罵了幾句,說要關他在柴房裡餓上半日,他惱了,索性住進去不肯出來,并不是我們關他。二爺不信,看那門上可有鎖麼?”茗煙不信,揮拳踢腿的要打。寶玉忙攔住,勸道:“聽起來确是芳官的脾氣,他必不緻撒謊。”遂來至柴房前,輕輕的扣門叫道:“芳官,是我,我看你來了,你開開門,我同你說話。”門裡隻是寂然無聲。

寶玉又叩求多下,方聽見裡面人帶淚說道:“二爺請回吧,從此隻當我是死了。”寶玉那裡肯去,隻道:“我好不容易出來,你總得讓我見一面。”裡面又複寂然,半晌方冷笑道:“二爺果真要見?可别後悔。”寶玉且不懂,隻說:“當然要見。”話音未落,柴門“嘩”一下拉開,一人蓬頭垢面破衣爛衫站在門前,問:“二爺果然要見我?”寶玉定睛看時,唬的仰面後退,驚道:“你是誰?何故唬我?”那人早又将門關了,冷笑道:“我說你并不會願意見我。”寶玉身上顫抖,指着那門問姑子:“這人是誰?”那姑子苦着臉道:“他不就是爺說的什麼方官兒了?進庵來,改了名字叫圓覺,可是半日不閑的,沒早沒晚隻管與師父鬥嘴。一時惱了,自己将杯子砸個粉碎,抓起瓷片就往臉上一陣亂劃,就變成這樣兒了。”

茗煙方才叫的門開,見那芳官形容雖似,然而傷痕累累,皮膚外翻,直如鬼怪一般,隻唬的一陣連滾帶爬,這時重又迎上前來,抓住姑子問道:“胡說,好端端的他為何要劃傷自己?從前他那樣愛俏,那樣抓尖兒,如何肯無緣無故劃傷了臉?你們把好端端的人拐了來,方的改成圓的,作踐得不人不鬼,還說不是害他?我這便抓了你去回太太,必要打死你。”姑子唬的跪地磕頭,叫着:“阿彌陀佛,屈死我了,誰敢無故傷人?真真兒的是他自己劃傷的。二爺不知道,這圓覺性子最是古怪,誰也拗不過他的,滿世裡再沒第二個。原聽說他從前學過戲,平常我們央他唱兩句,死不肯開口;不要他唱時,又獨個兒哭一回唱一回,擾的人睡不成,連淨虛師父都拿他沒法子。他為着和師父治氣,自己鎖了柴門不肯出來,眼錯不見的,又把臉也劃花了。爺若不信,隻管問他。再不然,問淨虛師太和芹大爺。”

寶玉聽了,淚如雨下,又問茗煙:“芹大爺是誰?”茗煙想了一想道:“是了,就是後街上周大奶奶的兒子,三房裡的芹四爺,專管尼姑道士的。”

隻聽芳官在内說道:“你們不必拷問他。确是我自傷面目,與他無幹。二爺快去吧,看這裡氣味不好,薰壞了你。以後也不必再來。”寶玉聽他語中猶有關切之意,更是心痛如絞,五内摧傷,欲要去,那裡舍的;若不去,又無話可說。茗煙隻覺的這庵裡充滿詭異之氣,隻巴不的就去才好,因苦勸道:“二爺走罷。就是舍不得他,也總要先回了家,再找個大夫來想法子治好了臉上的傷,還恢複從前模樣兒才是。”

寶玉聽他說的有理,且也無别法,隻得上馬去了。方出門來,卻忽聽一聲清唱斷雲裂帛,越牆而來,唱的正是從前芳官為寶玉獻壽那夜唱過的《賞花時》:“翠鳳翎毛紮帚叉,閑踏庭前掃落花……”細細一縷刺入心中,寶玉頓覺錘心刻骨,痛不可抑,“呀”一聲大哭起來,便要摟馬回去,茗煙生怕回府晚了累他受罰,死勸着去了。

是夜,寶玉夢裡隻見許多紅粉骷髅輪番地來找他,一時花容月貌,一時兇神惡煞,寶玉在夢裡問道:“姐姐們是誰?與我素昧平生,無冤無仇,為何要戲弄于我?”那些女鬼便都冷笑道:“無冤無仇?我們本來都是好端端的女孩兒,隻為認得了你,也并未做過什麼不齒的事,就白白丢了性命名節。你倒隻管養尊處優,如寶似玉地裝好人,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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