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小葵怔怔盯着莫雨川的眼,這雙眼角下撇的桃花眼分明跟莫雨澤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她竟然沒有發現。
莫子涵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怯怯的拉鐘小葵的衣服:“阿姨,你怎麼了?”
她低頭去看小姑娘,那雙黑亮無辜的大眼睛怯怯的看着她。
莫家人都是這種眼型嗎?迷惑人心的桃花眼,真是得天獨厚啊。
鐘小葵腦中陣陣扯疼,腦袋裡亂成一團糟糕,吞了吞發幹的嗓子,低下頭匆匆從莫雨川身邊走過:“對不起,我該走了。”
從樓下沙發上迅速拿起包,她沖出庭院,走的太急,包包的帶刮掉了茶樹的數片綠葉。
沖出來後,一開始是疾走,跟着就開始奔跑,相冊裡十七八歲模樣的莫雨澤反複的在她腦海回閃,狂傲不羁的神情,說話的樣子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她用力甩着頭,拼命的奔跑,壓在腦海深處難堪的記憶開始往上翻湧,命運在捉弄他,她從沒想過會再一次看到那張臉,還是在這樣的情境下,真是諷刺。
‘小丫頭,還想躲着我。’
‘今晚哥哥好好教教你。’
‘……’
‘……’
不!
“鐘小葵,鐘小葵。”
莫雨川追了上來,她聽到莫雨川在後面的呼喊聲。
淚水不知何時流下來的,她死死盯着前方,所有的一切在淚水裡模糊扭曲。
身後追趕她的莫雨川在她潛意識裡突然變成了莫雨澤,奔跑,逃離,遠離他。
腥臭的血腥味她又聞到了,她是肮髒的,是惡毒的……
“鐘小葵!”莫雨川畢竟人高腿長,追出去沒一會就攔住了狂奔的鐘小葵。
他喘着氣一把摟過她,溫潤的眼底布滿急躁擔憂:“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劇烈的運動後,她的心髒跳的快從嗓子裡出來疼的快爆炸,肺部在一抽一抽的疼。
楞着朦胧的淚眼直直瞪着扶住自己的莫雨川,她突然醒悟過來,事情已經過去五年了!
站直身體,離開莫雨川的扶持,鐘小葵神情狼狽的深呼吸口氣,腦中開始思索如何解釋自己剛才的失态。
她喘的厲害,腦中極速運轉,擡起臉對上莫雨川焦急的眼。
跟莫雨澤如出一轍的桃花眼。
眼睫閃爍,鐘小葵立刻扯開眼神,低低道:“我,我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有過男朋友。”
莫雨川不急着聽這些,四下望了一圈,他們現在在這片别墅區的範圍内,不遠處的路邊走長凳,察覺到鐘小葵有話要說,他拉着她的手說了句:“坐那休息會。”
兩人默默坐在長凳上,冷風席卷,帶着冰涼紮在臉上鑽進毛孔,莫雨川側坐了點,擋住北風。
鐘小葵攪着纖細潔白的手指,手心裡全是濡濕的冷汗,她反複的将掌心在腿上摩擦,話到嘴邊說不出口,莫雨川安靜的看着她,幽黑沉穩的眸子隻是靜靜的凝視着她。
她糾結困頓,往事像深海中的水草無時無刻不在纏繞着她,太難啟口,又說不出合理的解釋來,鐘小葵沉默了很久後選擇了道歉:“對不起。”
莫雨川眉峰挑了,露出抱歉的苦笑:“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唐突了。”
鐘小葵沉默,嗓子眼裡幹澀的像塞了把沙子,遇了水後堵在喉嚨裡,她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走吧,嘗嘗我的手藝?”
她搖頭站起來,沖着莫雨川深深鞠躬:“對不起,老闆,我實在沒有辦法回應您,今天的事情,我們可不可以當做沒有發生?您不要生氣,是我的錯。”
她突然生疏起來,莫雨川楞了楞,笑着搖頭:“沒事,你也别笑話我,我還高中時候跟女孩子表白過。”
鐘小葵再次點頭:“我回去了,您也回去吧,涵涵在等着您。”
莫雨川眉心輕輕皺起,稍微想了下,顧及到鐘小葵此刻的心情,他爽快點頭:“前面馬路有公交站,過了公交站有地鐵,到家後給我發微信打電話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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