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同情地說:“如果你臉上不頂着這個巴掌印,我還是挺感動的。”徐還:“……”徐還摸摸自己鼻子,悻悻地罵:“小沒良心的,白為你操心了。”鐘意回到梅家,無所事事,開始動手整理卧室——說是整理,其實也不太恰當。梅蘊和有輕微的強迫症,換下來的衣服也都整整齊齊放着。雖說有專門的人來洗,但鐘意還是習慣自己洗貼身的衣服。她把衣服晾好,想起了那本未看完的相冊,再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了。梅蘊和把東西藏起來了嗎?鐘意挨個抽屜打開,确認了相冊不在這個房間裡。不過,她找到了其他的東西——一個白色的盒子,上面手繪了一枝百合花。鐘意打開蓋子,待看清裡面的東西之後,手一抖,盒子摔在了地上。滿滿一盒子全是相片。她顫抖着伸手去撿。照片上的女孩明眸皓齒,笑容甜美;短發的,長發的,穿裙子的,裹羽絨服的……都是鐘意。有的照片很熟悉,是她高中時的畢業照,或者聚會時候拍的照片;有張紅底的,鐘意記的很清楚,是她作文獲獎時,學校給她拍了挂在榮譽榜上的。大部分很陌生,看的出來是偷拍,要麼隻有側臉,或者隻有一個背影……他哪裡來的這麼多照片?鐘意心亂如麻,咬着牙,把照片一一撿拾。那照片上的一個個自己,笑的天真爛漫,全然不知以後将要發生的事情。“你在做什麼?”身後傳來不輕不重的聲音,鐘意僵住了。照片還沒有撿起來,地上依舊淩亂地擺着,她的手停在空中,遲遲不敢回頭。腳步聲在她背後停了下來,梅蘊和蹲下來,從背後抱着她,捏住了她的手腕。鐘意聽到梅蘊和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被你發現了啊。”他說。因果鐘意沉默着,任由梅蘊和牽着她的手,拉到床上坐下。鐘意看着他蹲在地上,低頭将照片撿起來。手指蒼白修長,骨節分明,夜裡在她身上興風作浪的一雙手,平時看來卻充滿了禁欲氣息。一如梅蘊和。梅蘊和将相片一一撿起,放入盒子中,擺在桌子上。鐘意動動手指,結結巴巴:“你怎麼存了這麼多的照片?”梅蘊和坐在她旁邊,鐘意神經緊繃,感覺自己像是一隻高度緊張的貓,随時都會跳起來。梅蘊和察覺到她的不安。她總是這樣,小心翼翼,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縮到殼裡,把自己保護起來。她沒有鋒利的爪子,也沒有尖銳的牙齒,那日氣急敗壞打趙青松的一巴掌,也不過是她難得的一次反抗。原以為之前已經暖化了她,沒想到這孩子還是那樣怯怯弱弱的。鐘意在怕他,這個認知讓梅蘊和心裡一沉。“上次和你說過,我第一次見你是在恭鶴樓。”梅蘊和覆蓋上她的手,鐘意顫抖了一下,但沒有躲開。強制性分開她的手指,緊緊扣住,梅蘊和不容拒絕地抓着她的手,平緩地開口:“你那天穿了條水藍色的裙子,穿了雙白色的鞋,倚着欄杆和人說話。”望見她的那瞬間,梅蘊和以為自己看到了光。讀書期間,梅蘊和也交往過女友;步入社會,也遵循過爺爺的建議,和适齡人相親。但沒有一個人,能像鐘意一樣,讓他怦然心動。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梅蘊和心裡就冒出一個念頭——就是她。“我說想追你,是真的,”梅蘊和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着魔一樣搜集你的照片。”說謊,鐘意想,你那哪裡是搜集,還有好多偷拍來的。但她隻是安靜地聽着。“你害怕嗎?”梅蘊和的手撫上她的臉,摸上她嫣紅的嬌嫩的唇。鐘意很想說害怕,結果還隻是搖了搖頭。怎麼可能不害怕。從大學到現在,整整五年,有個人始終在暗中窺伺着她。雖說偷拍的照片并沒有涉及隐私,但鐘意依舊有一種被侵、犯了的感覺。鐘意幾乎要陷入梅蘊和用情、愛與溫柔的大網,因為無意中發現的這些照片,她又清醒了過來。她突然覺着梅蘊和有些可怕。那種初見他時候的戰栗感又回來了,鐘意甚至不敢擡頭看他的臉。身體做出應激反應,她死死咬緊牙關,手控制不住的顫。“你隻記得一點就好了,小意,”梅蘊和把她抱在懷裡,下巴抵着她的頭頂,似是一聲歎息,“我愛你。”——這是梅蘊和第一次對她說我愛你。隻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下。這個懷抱充滿了禁锢的味道,鐘意扒着他的胳膊,右手被他死死握住,覺着自己的大腦都要缺氧了。當天晚上,梅蘊和沒有碰她。鐘意思緒混亂,拿被子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背對着梅蘊和。梅蘊和也沒有強迫她,安安靜靜地躺在她身旁。突然意識到,她其實根本都不怎麼了解枕邊人。說不出是惶恐還是不安,今天無意中發現的東西打破了她對梅蘊和的固有印象。在鐘意心裡,梅蘊和即是長輩,也是丈夫。他安全可靠,性格溫和。但那些照片,猝不及防讓她觸及到了梅蘊和的陰暗面——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她完全沒有準備好。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醒來,鐘意發現自己又跑回了梅蘊和的懷抱裡。肌膚相貼,臉貼着他的胸膛,他攬着自己的腰。不過短短幾十天,她就養成了在他懷抱中睡覺的習慣。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梅蘊和對她的好與縱容,一點一滴累加起來,輕而易舉地就攻占了她的心房。無數人豔羨的梅太太,在這個夜裡失眠了。在梅蘊和手指顫動的時候,她立刻閉上眼睛,放緩呼吸,做出已經熟睡了的模樣。而梅蘊和隻是更緊地抱了抱她,吻了吻她的額頭,鐘意貼着他的胸膛,大氣也不敢出。梅蘊和摸了摸她的耳朵,拉緊被子,沉沉睡去。鐘意再醒來的時候,梅蘊和已經上班離開了。她魂不守舍了一上午,直到雲凝月過來,她才把積壓在内心的害怕說了出來。雲凝月冷靜的和她分析:“你害怕什麼?”“感覺他心思很重。”“那他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嗎?”鐘意一愣,繼而搖了搖頭:“沒有。”“那你擔心什麼?”雲凝月的手指戳到她腦門上,“商人有那個不精的?純樸天真的早都被淘汰了。你說,梅蘊和人帥有錢,器大活好——這個你自己掂量哈,我不清楚。你現在因為心機重就要疏遠他了嗎?”“可是他連續偷拍了我五年的照片……”鐘意弱弱反抗,“你不覺着,這有點恐怖嗎?”“還好吧,”雲凝月突然有些心虛了,她眼神遊離,“有時候人總會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得,鐘意知道,眼前的親親小閨密,也私藏了不少她心上人的照片。“總而言之,梅蘊和沒有什麼奇怪的性、癖對吧?性、生活應該還蠻和諧的吧?也沒有出軌,家暴,對你也是一如既往的好,”雲凝月說,“你還糾結這些過去的事情做什麼?不是自尋煩惱嗎?”雲凝月這一番話,成功地将鐘意給洗了腦。她呆呆地瞧着雲凝月:“……是哦。”雲凝月攤開手:“那你還糾結個什麼勁兒啊?”……還是感覺有地方怪怪的。鐘意想,等梅蘊和下班回來,就一定和他把話說開了。有時候,戀人或者夫妻之間的矛盾,都是從小事激發出來的;而沉默,更容易催化矛盾,讓隔閡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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