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嚴郡。
走到近前以後,面無表情地沖已然裝飾好禮貌笑容的保安點了點頭,回身對周晉說:“歡迎。”
話音未落,他已經悠閑地往宅區裡走去,周晉毫不拘謹地跟在他後面,一路上連擡眼打量都懶得,就好像走在這樣奢侈的地界上,跟走在他容身的荒涼凄慘的陰暗巷道裡其實并沒什麼兩樣。
十三号是個有着高而窄的門廊拱頂的四層小樓,進門裝的是那種最古老的要用鑰匙開關的鎖。
嚴郡親自上去開門。
整幢樓,包括院子,除了他以外沒有第二個人居住,沒有侍從,沒有管家,也沒有家人。
樓裡彌漫着一股缺乏人氣的房屋特有的灰味兒。
周晉跟着嚴郡走進二樓的小會客室,他坐下以後,嚴郡十分一視同仁地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并一模一樣地也給他倒了一杯。
沙發以三面環繞厚重的紅木大茶幾。
他坐在一側的客位上,嚴郡坐相鄰的主坐。
從周晉的位置看出去,能看見蔥蔥郁郁爬滿了窗台欄杆的藤蔓,植物被打整得很好,枝蔓粗壯,但是規規矩矩地照着主人想要的模樣生長。
嚴郡點燃一支長相有些奇怪的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大得有些誇張的長沙發上隻坐了他一個人,他姿态舒展而懶散,端着酒的那側手肘搭在靠背邊緣,酒杯被他從杯口處用四個手指撚着,來回晃蕩。
等了有幾分鐘,嚴郡都不說話。
周晉百無聊懶地喝了一口酒,開始望着窗外的綠植發呆。
他的一舉一動被嚴郡盡收眼底,但嚴郡不着急,像熬鷹一樣熬着他。
還不到二十分鐘,周晉就坐不住了。
嚴郡饒有興味地觀察到,周晉即使在失去耐性的時候,也不會像多數人那樣動來動去,更沒有要主動打破寂靜的意圖,但他會死死握住拳頭,胳膊上的肌肉崩得線條分明,那雙像沒有生命的玻璃珠似的眼睛裡,會迸出極具攻擊性的光亮。
讓人想起捕食前一秒的年輕獵豹。
“那天你看破了荷官的小伎倆,”終于,嚴郡開口了,“她做牌的速度很快,但你每一個動作幾乎都記住了。
就連洗牌機裡的情況,你也能捕捉到,不簡單。”
周晉“切”了一聲,向後一倒,靠在沙發背上:“你既然都知道了,還找我幹嘛?”嚴郡微微挑了挑唇角,繼續陳述:“但你隻看了她四局,就讓那個男人全押對子,你低估了她做牌的能力。
如果那天再多旁觀兩局,你就會知道不能那麼賭。”
說完,他好整以暇地看向周晉,好像早知道這幾句話能引起對方的興趣。
果然,周晉臉色變了變,質疑地回視嚴郡。
然而讓周晉怒火陡增的是,對話才剛剛觸到關鍵處,讓他起了好奇心,嚴郡卻恍若未覺,令人掃興地轉開了話題:“那天你赢,是很幸運的。
——在賭局裡光靠運氣的人赢不多,但是如果沒有運氣,一個牌桌上,五十二張*、五十四張*、甚至四百三十二張牌*,再懂看懂算的人,也未必能保證聚局局赢。”
周晉咬牙注視着嚴郡,他那雙上目線長而鋒利的眼睛,此刻斂住了全部的張揚,沉靜得如同一潭深水一般回望着他。
“你到底想說什麼?”周晉厲聲問道。
“在說服你入局,”嚴郡轉開目光,手一壓一推,把酒杯扔在了桌上,随手從旁邊雜物盤裡抽出一張紙,細緻地擦掉濺在指尖的酒,又從盤裡揀出兩枚銀質的收藏币,攤在手掌上遞給周晉,“挑一枚,我們玩兒個遊戲。”
*注:52張:按照德州撲克的規則,一副牌中要摘出大王小王54張:正常一副牌的數目432張:一些紙牌賭博(百家樂等)最多可以使用八副牌
第6章
周晉隻看了那兩枚銀币一眼,就不留餘地地回絕道:“我沒錢。”
“你不需要出錢,隻是一個遊戲而已。”
嚴郡說着,打開自己的錢夾,先是抽出兩張大面額的紙鈔壓在紅酒杯底,又從雜物盒裡抓出一大把硬币,都是一塊或者兩塊的。
他手裡飛速動作,不一會兒就把兩種币值分開,整齊地碼作兩堆,然後又像分籌碼似的,把兩摞分别剖半,推到周晉面前,說道:“你就當我是賭場裡的客人,這些是賭資,赢或輸都不歸你”說着,他又指了指酒杯底下的兩張一百美金,“那些是傭金,如果赢了我,兩張都歸你,如果輸了,一張歸你,如何?”周晉懷疑地端詳着他,卻從嚴郡的眼神中找不到半點可疑的行迹:好像無論怎麼看,都是自己穩賺不賠。
“行吧,”他妥協地選取一枚銀币,道,“說說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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