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抹了把被舅舅捋翹的頭發,一臉無辜地說:“軍禮就是尊敬,我尊重團長,也尊重團長的家眷嘛。”
我聽他說話有些耳熟,也說不上是口音耳熟還是聲音耳熟。
舅舅向我介紹到:“這小子叫成陟,和你一樣是南京來的,前幾年我調進團裡,他就在我手下幹事。”
我禮貌性對他微笑,成陟啧啧一番,說:“怪不得營長老阻止我和那些姑娘談風花雪月,要真娶個漂亮老婆回家去,我在戰場就沒那麼拼命了。”
舅舅不禁白眼:“胡鬧,你小子這是青天白日的做夢呢!”
成陟立刻幫舅舅接過手裡的箱子:“哪來的青天白日啊,眼看這天就要下雨了。”
梁馮捂嘴噗嗤一笑,舅舅剜了成陟一眼:“屁大點的年紀,跟那些粗魯老兵學得油嘴滑舌。”
正說着話,舅媽來開了門,驚訝地打量成陟一番:“喲,一年不見居然升上尉了。對了,去年你剛走就有個小護士來找你,聽說你離開就難過地走了,你說你是不是又招惹了一批姑娘?”
成陟拍了拍腿,表情誇張:“那不能怪我,我就在醫院換藥的時候同人家說了幾句話而已。”
舅媽指着他笑罵:“跘式樣的,你不給人家留信息,人家能有通天的本事找到你?”
成陟咧開嘴角:“那您告訴我她在哪呢?說不定這次咱就有喜事辦了,您還能收到紅包給小馮妹妹買些漂亮首飾。”
舅媽擺擺手:“可别了,你們這些破爛軍人,前腳溫存着,後腳就跑千裡外把命栓褲腰帶上,我可不想提心吊膽守電話的時候,還得安慰沒适應分别的小媳婦。”
*
衆人收拾好東西擺上碗筷後,小姨太太光鮮亮麗地下樓來。舅媽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倒是梁馮不爽地努嘴:“你不是說頭痛不下來了嗎?怎麼等大夥忙完了,你頭就不疼了?”
小姨太太白嫩纖細的手指抓着椅背,塗滿大紅的嘴唇向上彎起:“馮丫頭說的哪裡話?這頭疼好不好我哪能控制,說不準是因為咱家男人回了,這一高興,就不疼了。”
梁馮癟嘴看了我一眼,我沖她搖搖頭,她便賭氣似的重重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去,驚得小姨太太捂胸口,又是一頓大呼小叫。
舅舅剛成陟從書房談話出來,臉上充滿了陰霾,倒是成陟依舊端着笑臉,對舅媽說:“這下太太得高興了,咱們隊馬上要調過來了。”
舅媽沒有理會那嘴裡說的輕松語句,問舅舅道:“又要打起來了?”
舅舅拿起筷子,面不改色地對舅媽說:“先吃飯,吃完再說。”
說完,他夾了一筷子肉放我碗裡:“今天咱們給小舒過生日,其餘什麼都别談。”
我趕緊把碗湊過去,坐我對面的成陟一挑眉:“嗯?原來是小舒妹妹生日呢,我就說為什麼過節日還吃面呢!來,我來敬小舒妹妹一杯!”
他端起手邊冒着熱氣的開水:“可惜最近大家手頭都窮,不然這杯裡應該是酒才對的。”
我象征性地與他碰了碰杯子,說:“我也不會喝酒,所以也沒關系。”
瞟着那張笑意生動的臉,我有些抗拒的抿了口杯子。
這男的太自來熟,還滿嘴火車跑,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
席間,成陟講得話最多,這場本來給我的生日宴變成了他的專場。
我有些煩他的滔滔不絕,吃到最後他才閉了嘴,殷勤地幫舅媽收拾碗筷去了。
小姨太太旋開留聲機,轉動的金屬針在唱片滑過,流出一陣捏嗓子扯戲腔的歌聲:[妹在前郎在後,郎呀郎,你别追得那樣緊,給人見了多害羞。]
梁馮忿忿地捂住耳朵,埋怨道:“難聽死了,什麼豔歌都拿來唱了。”
她見我坐在台燈下捧書翻看,絲毫沒有附和的意思,忍不住伸胳膊怼我一下:“欸,我和你說,幸好晚飯成陟哥總說話,堵了那野女人的嘴,不然她準要當衆下我媽面子。”
我詫異地側目望向他那邊,正撞上他探究的眼神。他倒是臉皮厚,大大方方揚起下巴沖我們一笑,歪頭對舅媽說了幾句。
舅媽指着他回了些什麼,他搖了搖頭,再次轉向我們這邊,我立刻拿書隔絕他的視線,臉在書後窘迫地紅了紅。
心裡正嘀咕着,手中的書突然被抽走,成陟胳膊撐在沙發靠背上,雙手捧書打量封面一番,嘴中念到:“wu...什麼he...?”
我一把奪回去糾正:“wutheringheights!”
成陟嘿嘿一笑:“你們上過大學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樣,認得的單詞比我認識的詞語還多。”
我懶得理他,啪啪随便翻了幾頁,書上的内容我是半分也讀不進去,隻記得上面那句"WhenIforgotyou,Iforgotmyself."(當我忘了你,也就忘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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