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思危在國外待過,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隔三差五就帶來一些新奇的玩具,很快就成了班上的焦點人物,他所在的最後一排每到下課都會擠滿了人,一堆小腦袋紮在一起,左一句“呂思危借我玩玩你的遊戲機好不好?”右一句“呂思危借我看看你的變形金剛可以嗎?”。
呂思危享受着衆星拱月的感覺把自己玩膩的玩具一件一件送出去,忽然有一天,他發現坐在他前面的那個男生一次也沒回過頭來和他說過話。
像是發現了一件新鮮事,呂思危開始關注前座男生的事,他從前座男生的同桌口中得知,這個人名叫方亭越。
方亭越一看就是在父母長輩的寵愛下長大的孩子,很有教養,和别人說話時禮貌又斯文,很少對周圍的人事表現出興趣,每天都穿得幹淨整潔,時常抱着一本别人連名字都看不懂的書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認真閱讀,沉穩的氣度在一群還沒脫去嬰兒肥的小豆丁中拔衆而出。
某一天的英語課上,呂思危看着窗外上體育課的學生踢足球,不知不覺入了神,“啪”一聲,手上轉着的筆從手中脫出飛到了前座的地上。他吓了一跳,剛要彎腰時,前座的方亭越俯身一撈,轉身朝他攤開手,小聲問:“呂思危,是你的筆嗎?”
想和方亭越做朋友。這是那天呂思危打量方亭越時,忽然冒出的想法。
呂思危想和方亭越親近,卻拉不下面子主動和他說話,畢竟整個學校想和他做朋友的人能從他的座位排到樓下。
于是他這個後桌變着法兒地找麻煩,不是弄掉了自己的筆讓他幫忙撿一下,就是故意把方亭越的位子擠得很小,等着他來和自己交涉,然而總是收效甚微,隻換來方亭越的一言半語,一旦問題解決,這個幹淨穩重的男生就會馬上轉身,重新把注意力投在手裡的書上。
聰明如呂思危,他馬上想到了别的辦法。
他假借睡覺趴在桌子上,實則透過縫隙偷看方亭越正在看的書的書皮,他中文不是很好,隻能用筆摹下書名,回去讓人買了一本,每天放學趴在床上邊看邊查字典,艱難讀完之後在班上“不經意”地說出自己正在看這本書。
如他所願,方亭越終于從書中擡起頭,回頭對他說:“你也在看這本書嗎?我有個地方沒看懂,你能給我講講嗎?”
方亭越看不懂,呂思危就更看不懂了,實在不知道那個叫維特的幹嘛要去自殺,但他臉不紅心不跳地将昨天在網上查過的資料化為己用,仗着記性好,小大人似的給方亭越講了一遍,然後在方亭越感激的眼神中得意地說:“這有什麼難的。”
投其所好了幾次,方亭越成了呂思危的朋友。
兩人經常在一起讀書或者說一些天馬行空的東西,形影不離,很快整個學校的老師和同學都知道他們倆是一對鐵哥們。
第4章
方亭越像呂思危向往的那樣好,甚至更好一些。
他很愛幹淨,一年四季身上總帶着雨後青草一樣清爽的味道。很多次呂思危一陣風似的從後面趕上摟住他的脖子時,總要探頭嗅一嗅,然後問:“這是什麼味道,真好聞!”
方亭越擡起衣袖聞聞,說:“我聞不出。”
呂思危翻着眼睛回憶:“這叫什麼來着,經常在很香的地方待久了就聞不到香味,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久居蘭室,不聞其香。”方亭越提醒,然後笑着說:“可能是洗衣液的味道吧。”
如果真的是洗衣液的緣故,那方亭越大概是個長情的人——之後的很多年,他身上的味道從來沒有變過,呂思危也沒在其他任何人身上聞到過類似的味道。
現在想來,方亭越大概不太喜歡改變,他像一列火車,隻在既定的軌道上行駛,循規蹈矩,一成不變。
笑的時候嘴角牽起的弧度是一樣的、說話的語調總是不急不緩的、喜歡穿白色的衣服,衣領袖口總是疊得整整齊齊、發尾總是幹淨利落,額發永遠不會擋住眼睛、讀書寫字時可以維持同一個姿勢幾個小時,就連情緒都一直平緩,仿佛一杯溫開水,永遠不會沸騰。
有一次周末,呂思危約方亭越出來滑冰,結果隻有呂思危一個人在冰場上旋轉跳躍,方亭越戴了全套護具,卻坐在場邊翻看一本建築雜志。
呂思危滑到他面前,低頭看他手裡的雜志,半天也沒看出扣了半個饅頭似的聖索菲亞大教堂有什麼意思,用手敲了敲欄杆,問:“方亭越,你跟我說實話,你今年幾歲?”
方亭越不明所以地回答:“和你同歲。”
呂思危說:“你别跟我裝同齡人啊,我是早上七八點鐘的太陽,青春活潑,你就該落山了,應該穿上道袍去打太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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