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晃快步走開,沒再搭理他。
他發現隻要跟秦觀提起音樂和他的工作,他的蛇精病症狀就會減輕很多。這個發現他決定盡快和丘陽樓小衡等人分享。
台詞補錄完畢之後,馮越廣請幾個補錄的演員都到另一個會議室裡,說是要看看初剪的宣傳片。
昏暗的會議室裡,投影在牆上的畫面明亮刺眼。
慘白天光下廢墟林立。幾頭野狗在廢墟之間遊蕩,無一例外耷拉着腦袋,齒縫間涎水滴落。
鏡頭飛快往上一拉。
高高的城牆上,戴着護目鏡的年輕人舉起手中的槍支:“醫生,我看到了一條狗。”
站在他身邊正檢視藥物的年輕醫生頭也沒擡:“殲滅。”
子彈呼嘯着飛旋而出,穿過數百米的距離,準确洞穿目标的頭顱。
一個全身赤裸的人形以蜷縮的姿态倒在地上,紅白之物從彈洞汩汩流出。他牙齒暴長,嘴巴已經裂開,舌頭又長又紅,渾身長出粗糙毛發,手心和膝蓋因為長時間在廢墟裡爬行而血迹斑斑。
一條狗。或者一個被病毒感染而以狗的形态生活的人類。
宣傳片隻有一分三十六秒,全靠剪輯和音樂營造氣氛。陸晃的臉出現了幾次,都隻是飛快閃過。研究院中氣氛森嚴肅穆,他有一個背面全裸的鏡頭。站在他面前的年輕醫生對他說:“這是最後一次,提取完這次的血液你就能離開。我們的藥已經研制得差不多了。”
最後數秒,整個畫面突然一暗,陸晃趴在污水橫流的地上,驚恐地注視着在他面前晃動的槍口。
粗粝的草書躍了出來,“野狗之門”四字随意地扔在畫面上,宣傳片随之結束。
觀看的幾人紛紛松了口氣,有人先開口打破沉默:“音樂太棒了。”
秦觀站在會議室的角落裡,陸晃隻看到他倚着牆壁的颀長身影,他的上半身完全隐沒在黑暗中。
這一分三十六秒的宣傳片讓陸晃感到震動的不僅僅是馮越廣精巧的鏡頭感和他那個剪輯班底出色的剪輯技巧。宣傳片往往以視覺和聽覺效果吸引人。對《野狗之門》這樣沒有大牌演員、沒有過多宣傳的電影來說,一個打眼的宣傳片太重要了。
陸晃不知道别人是怎麼想的,他覺得這個宣傳片很棒,而其中秦觀的音樂至少促成了這個“很棒”的三分之二。
以平緩的鋼琴聲帶入,在槍手與醫生對話時音樂突然停頓,槍聲中突然響起的是急促的鼓點聲。才剛剛将人的心攥緊,在那似人非人的動物倒地之後鼓點驟然停止,舒緩柔和的鋼琴聲又緩慢響起。
非常不協調,甚至過分怪異了。
但奇妙的是,每一次突然響起的鼓點聲都在前一次的基礎上多出幾番變化,反複回環的鋼琴樂聲也絕不單調。前者急促混亂,後者悲涼冷漠,直到最後在片名出來的時候樂聲猛地拔高,在令人難以承受的前一瞬——它斷了。
宣傳片就此中止,但秦觀創作的這個樂曲卻很難忽略。它奇特又矛盾,但異常适合這部混亂且毫無人性邏輯的電影。
“秦觀。”馮越廣開了燈,回頭招呼他,“過來過來。這位就是我們的音樂監制,秦觀,非常棒。”
馮越廣初聽到秦觀為宣傳片創作的這段音樂的時候,二話不說就來了個“卧槽”。木木當時和他一起聽的小樣,她制止了馮越廣的不滿,把耳機蓋在他耳上讓他再多聽幾次。結果還沒有一頓飯的功夫,馮越廣就被這個樂聲洗腦了。
“真的就是這首了,我覺得隻有這個才能表達電影的内涵。”馮越廣說得很激動。秦觀站在他身邊,臉上又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态。
陸晃看得真切。他記得樓小衡說過秦觀很有意思,平時滿口葷話自己從不臉紅,被别人一誇反而會羞赧。
“真的行?”秦觀顯然不太肯定。
大家又看了一遍宣傳片,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很合适,秦觀這才露出略微輕松的表情。
“好吧。”他抓抓下巴,“那就以這個為基調,我繼續寫其他的幾首。”
簡單的讨論結束之後衆人紛紛散去,馮越廣拉着陸晃,神神秘秘地跟他說有别的東西讓他看。
會議室裡隻剩他們兩個人,馮越廣又一次打開了投影,把燈關掉。
“這是片尾,我剛剪出來的。”
寂靜無聲的畫面上緩緩浮現出來的是丘玥的名字。
“導演:丘玥”。
年輕的丘玥在丘陽的鏡頭裡緊張地介紹着《野狗之門》的情況。他時而微笑時而皺眉,鮮活得如同一個站在他們面前的人。
“……你給譚遼看過了嗎?”陸晃問。
“還沒有,都說了剛剪完的。”
丘玥那一段并沒有多長,畫面很快閃過,随後出現的才是馮越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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