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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剩下黃單跟沈良的畫沒有被看，大家都等着，指望能從老師嘴裡聽出個誰上誰下的區分。劉老師看出了他們的心思，隻說，&ldo;這兩幅各有優缺點，不分上下。&rdo;沈良的臉色瞬間沉了沉，轉瞬即逝。周嬌嬌說，&ldo;怎麼會不分上下呢，我覺得舒然畫的更像林茂，要不讓林茂本人來說。&rdo;林茂嫌棄的看看那幾幅畫，不止是嫌棄，還有點滲人，這跟照鏡子是兩碼事。人頭寫生畫出來的，跟本人長的不會一模一樣，壞就壞在這裡，當事人會覺得在看自己，又像是在看陌生人，怪怪的。沈良笑着說，&ldo;我也覺得舒然畫的比較像林茂。&rdo;另外幾個人都說他畫的更像。黃單在削鉛筆，削好了放着，明天就不用削了，他很不喜歡幹這個活兒。&ldo;沈良以為黃單受到了打擊，他臉上的笑意更濃，&ldo;像不像的，還是讓林茂自己來說吧。&rdo;林茂切了一聲，&ldo;沒什麼好說的，我本人長的比你們畫的要帥多了好嘛。&rdo;劉老師難得的開玩笑，&ldo;差不多。&rdo;林茂，&ldo;……&rdo;周嬌嬌在黃單耳邊叽裡呱啦的說着什麼，似乎是在安慰他，怕他在考試前胡思亂想。黃單說，&ldo;沒事的。&rdo;沈良走過來，&ldo;舒然，你的進步很大，超過我的想象。&rdo;林茂勾他的脖子，&ldo;是啊是啊，我也那麼覺得，舒然，以後發達了，别忘了兄弟幾個。&rdo;周嬌嬌說，&ldo;舒然跟你們不是一個學校的，考完單招就回去補文化課了。&rdo;言下之意是，到時候誰還記得誰啊。林茂笑嘻嘻的說，&ldo;嬌嬌同學，舒然跟你好像也不是一個學校的吧。&rdo;周嬌嬌失落的垮下臉，什麼也沒說就背上背包走了。黃單把削好的鉛筆放進筆袋裡面，之後就去檢查工具箱裡的畫具，顔料都是一樣的，沒做記号，有人偷拿了用也看不出來，他已經掉了兩盒了，一盒白的，一盒黑的。這事黃單沒告訴别人，林茂都不知道。劉老師去拿掃帚進來掃掃地上的垃圾，對黃單在内的幾個人說，&ldo;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路上慢點。&rdo;黃單他們跟老師打了招呼離開。第二天早上，黃單被林茂拉起來，叫上沈良一塊兒去了畫室。這個點還早，學校裡有點兒冷清，大學生們都在宿舍裡睡覺，還不到起床的時候。林茂羨慕的說，&ldo;明年要是能考上大學就好了。&rdo;黃單說，&ldo;大學不輕松。&rdo;林茂深呼吸，&ldo;扯淡呢，大學巨輕松的，沈良他哥就是那麼說的，還說每天都很無聊，沒什麼事幹。&rdo;沈良說，&ldo;是很無聊。&rdo;黃單換了個話題，&ldo;去買早飯吃吧，肚子餓了。&rdo;林茂在口袋裡掏掏錢，把幾個鋼镚抓住數了數，&ldo;買了玉，日子沒法過了，我爸說下個月才會給我打錢，兄弟們，施舍我點呗。&rdo;黃單無能為力，借林茂一百已經是極限了，他這個月都不知道要怎麼撐下去。林茂也知道室友的情況，就可憐巴巴的望着沈良，嘴裡還說着屁話，&ldo;你還記得班主任說過的一句話嗎？他說同學之間的友誼無價，我們走出校園，立足于社會，見了面還是同學，應該要互相幫助，這樣才對得起度過的三年高中時光。&rdo;沈良懶的再聽林茂放屁，施舍給了他五塊錢。林茂立馬把五塊錢的紙币接住，誇張的哽咽，&ldo;謝主隆恩。&rdo;沈良白了他一眼，&ldo;沒出息。&rdo;林茂哪兒管有沒有出息，肚子能填飽才是最重要的。他一頓早餐吃掉了五塊錢的三分之一，還從沈良那兒拿了兩個包子，從黃單那兒拿了一個饅頭。黃單買了杯豆漿邊走邊喝，到畫室的小院子門口時已經見底了，他把杯子丢進唯一的一個垃圾桶裡，跟上了沈良和林茂。畫室的門開着，劉老師在裡面，就他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林茂進去就看地上的那幾個畫闆，見到上面的畫都有臉，他的嘴裡哼起了小曲兒，果然，那王八蛋昨晚沒有搞破壞。沈良在林茂後面進去，他還沒看到畫闆，隻覺得劉老師的臉色怎麼看都不太對。跟沈良并肩走進畫室的黃單比他更早發現，幾乎是在見到劉老師的第一眼就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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