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大邺朝,夭夭自然是認得玄牧軍的。隻不過,她活着的時候,這些玄牧軍的額間并未束着這麼一條抹額。玄牧軍的統領,也并非眼前這個人。因不可避免牽扯到一些傷心事,她不願深想下去。但望着那少年長身玉立的身影和他已褪去了許多青澀的眉眼,那些被她深藏在心底五年的前塵舊事,仿佛終于找到宣洩口般一股腦全湧了出來,溢得她喉間全是苦澀。“将軍,這女子出現的蹊跷,可要将她緝拿回去好好審問?”一名副将模樣的人請示。少年又盯了夭夭片刻,方道:“她并非邪物。”那副将沒料到他回答的如此笃定,一時倒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抓人。周圍将士在這荒山裡跑了大半夜,本以為終于有些收獲,聽了這話也是面面相觑。“你們在玄牧軍多年,都連人和鬼都分不清麼?”少年語氣淡淡的,并未展露什麼情緒。衆玄牧軍将士卻仿佛十分敬畏他,紛紛垂下頭,不敢發聲。那副将面上一熱,羞愧請罪:“是末将大意了,方才一聽此處有動靜,以為是那邪物出現了……白白讓兄弟們虛驚一場,也讓将軍白跟着辛苦一遭。”少年睨他一眼,道:“我跑這一遭事小,若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才是真正的麻煩事。”說時,他依舊望着夭夭,眸底有細碎寒光閃動,似在考量。那副将顯然沒想到這一層,咋舌片刻,愈發羞愧。穆玄擡頭,打量着眼前這片黑幽幽的樹林,陷入深思。方才一路追來,他的确察覺到此處陰氣格外重。怪的是,此刻那股陰氣卻突然消失了。他總有種奇怪的感覺,這股陰氣出現的突兀,似乎是為了故意引他過來,并不欲傷他。這顯然與他要追捕的那隻邪物不是一路。到底是誰要引他過來?目的又是什麼?若說他來到這片樹林裡的唯一收獲,就是……他端望着不遠處滑落在地的夭夭,滿是審視。這時,兩名身着藍色麒麟服、頭束抹額的少年策馬而至,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背負長弓,生得唇紅齒白,俊秀不凡。他們身後,各跟着一隊手執火杖的士兵,皆白衣玄甲。“如何?”穆玄終于移開視線,微微側過頭,沉聲問。左邊的少年立刻臉色漲得通紅,懊喪的垂下腦袋:“屬下無能,并未發現那邪物蹤迹。”右邊少年哼了聲,挑眉,不無倨傲的道:“還不是你,婦人之仁,若聽我的放火燒山,别說一隻惡鬼,就是十隻也别想逃出去。”左邊少年臉更紅了,争辯道:“這不是荒山,那片住着許多獵戶和百姓,若傷了他們性命怎麼辦?”“好啦好啦,啰嗦死了,就你有理!”右邊少年不耐煩的道。穆玄大約是嫌聒噪,終于不悅的皺起眉毛:“可有其他發現?”左邊少年忙道:“回将軍,我們折返途中,抓到一個行蹤詭異的人。”說着一揮手,立刻有士兵從馬上拖下一個人,扔到了中間空地上。夭夭睜目一看,是個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被五花大綁着,瘦骨嶙峋,頭發亂蓬蓬的,身上布滿可怕的傷疤,有的像是烙的,有的像是被什麼利器勾的,一動不動的蜷在地上。見周圍全是兇神惡煞的玄甲兵,那人突然渾身抖如篩糠,似乎十分恐懼,用力把臉往胸前埋。右邊少年已翻身下馬,見狀,拎小雞似的将他從地上拖起來,強迫他以一個跪的姿勢面朝衆人,并特意命人舉着火杖照着他面部,給那穆玄查看。那人顯然十分害怕露出臉,立刻掙紮慘叫起來。夭夭看到那張臉的一瞬間,也倒吸了一口涼氣,也終于明白為何他會如此抵觸别人看他的臉。這人臉上,竟是布滿長長的傷疤,從左到右,整齊排列,不像是意外受傷,倒像是被人用利刃一條條故意割出來的。這些傷疤雖已結痂,皮肉卻往外翻卷着,看着甚是恐怖。穆玄盯了片刻,問:“你是何人?為何會在這荒山裡?”那人神色登時激動起來,口中嗚嗚啊啊出發陣陣怪音,似是被人下了什麼禁制般,想說話,卻又發不出聲音。穆玄看着他若有所思,頃刻,道:“将他們都帶回營中去。”“他們”,自然是包含了夭夭。後來的兩個少年應了聲“是”,便一人拎起地上還在嗷嗷嗚嗚的中年男子,一人拖起夭夭放在馬上,掉頭撤出了這片林子。待一行人離開後,季侯孫方才掙開手下人的束縛,從林後冒了出來,妒火中燒的望着那些玄甲兵消失的方向,拳頭捏地咯咯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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