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不遠處的一張乒乓球台:“當時經常被他們圍堵,我就躲進乒乓球台下面,雙手緊緊地捂着耳朵,緊閉着雙眼,這樣就聽不到他們說的話,他們也打不到我了……”
“陽陽……”榮岩沒想到她的童年如此悲慘灰暗,心口陣陣抽痛。
“後來,陸峋出現了。”年陽打斷了他的話。
榮岩神色一頓,下意識地抿緊嘴唇。
他察覺到,當她提到陸峋的名字時,臉上的表情瞬間柔和了許多,連眼中的水光都透着柔情。
“陸峋……”這個名字在她的舌尖缱绻而纏綿,她不自覺地微微揚起嘴角,“大概是老天派來拯救我的天使吧。”
“陸峋真的很會打架。”年陽的神色間浮現一絲沉痛,“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些曾經欺負我的小孩,看到我全都出乎意料的繞道走,後來我才知道,陸峋把他們都打了一頓,并警告他們不可以靠近我。”
别人眼中的惡魔,卻是她眼中的天使。
如果她是一隻蛹,那陸峋就是她得以順暢的防空洞,幫助她破繭成蝶。
“後來聽艾美琪說,陸峋每次打完架回家,都會被他養父榮振宇再揍一頓。”年陽怅然一笑,“很多時候我都在想,陸峋會變成家長、鄰居和師生眼中的壞學生,我應該要負很大的責任。”
“别太自責。”陸峋的壞形象在榮岩心裡已經根深蒂固了,直到現在他還沒完全放下對陸峋的成見,撇了撇嘴,“那是他性格使然。”
年陽也不奢望能通過一次談話,就讓榮岩消除成見。
“你該不會……”榮岩蓦地皺起眉頭,“該不會是因為自責,才縱容他為所欲為吧?”
她轉頭看他,神色認真地說:“我沒有縱容他,他也沒有為所欲為。我對他好不是出于自責,而是……”
說到這兒,她突然止住了話頭。
“因為什麼?”榮岩追問。
“因為……”年陽轉過頭去,又去看遠處昏黃的燈光,“他是我生命中最特殊的存在,誰都替代不了。”
最後一句話她放慢了語調,像是特意強調。
榮岩頓時啞口無言,沉默了良久後,他才低聲喃喃道:“我知道了。”
他站起來往前走,頭也不回地說:“走吧,回家。”
今晚他本來已經鼓起勇氣準備對她表白,沒想到經過她一番回憶,所有告白的話都隻能胎死腹中。
他總算明白,還沒告白就失戀,是種什麼樣的感受。
心痛,揪心,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年陽默不作聲地站起來,看着他的背影說道:“在我心裡,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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