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卿看着手裡抱着一本冊子的孫嬷嬷,舒展開臉上的愁态,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
“嬷嬷不如和我同去見見元老爺,相比他……”
門外說話的聲音漸漸遠去,元繡抱起被子,兩隻眼睛像是要穿透那扇門看到外邊去一般。
“天意嗎?”
天還沒亮,待嫁的新娘子就被叫了起來。燒燙的熱水裡飄着香花,頭發花白的奶娘手裡拿着柔軟的毛刷,坐在小凳子上絮絮叨叨。
“老奴看了小姐二十年,終于是看到小姐出嫁的這天了。”奶娘一面在元繡赤裸的肩上塗抹香膏,一面拿着軟刷輕輕地抹着,看着元繡的後背老淚縱橫。
無論是哪家的新娘子,在出嫁的前夜隻怕都是睡不着的。
元繡也一樣,泡着熱水醺醺欲睡,奶娘的話柔柔的,就像是多年前娘親的話語,讓她的眼角泌出了零星的濕氣。
“阿嬷,你說我娘會高興嗎?”
奶娘手下一頓,想起了多年前那個全府無一人不服的夫人。她人美,心又善,宛如菩薩下凡,天仙入室,大家私下裡都說老爺娶了夫人真可謂是上輩子積福。可惜這樣美好的人卻是壽命不長,生下少爺沒多久就去了。走之前還握着她的手,哀哀求着她好好照顧這姐弟二人。
她是受了夫人恩惠的,自然是一心一意地對小姐好。
想到這裡,奶娘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哽咽,撲倒在木桶邊上大哭起來,“小姐啊小姐,夫人要是還在,看着您出嫁是要喜的哭了。姑爺又是那麼個好的,定是她在天上保佑您,才讓姑爺摘得了繡球呢。”
“嗯,如果娘親和阿爹都歡喜,那我也是歡喜的。”元繡低垂着眼睛,手在水下撈了一捧往身上潑。她想起了江九卿,還有他說過的話。或許對于這個人,她是不讨厭的。她能夠碰他呢,也許這确實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讓她遇到了他。
奶娘擦了擦臉上挂着的淚,趕忙笑起來,“來,小姐,洗好了老奴要給您梳頭發了。”
水珠從姣好如玉的肌膚上滴落,元繡邁出浴桶,站在屏風後的侍女手捧着各式衣衫,見她起身,遂從後走來。
兩人各執一面白巾,将人裹住,細細擦拭頭發。将渾身塵埃晦氣洗去,換上一身新衣,靜坐在雕花銅鏡前的木凳上,看着将她一手帶大的奶媽拿着梳子,緩緩唱起了歌。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歌是好歌,唱的是夫妻和睦,兒孫滿堂。隻可惜世間能得此美願者,少之又少。
伴随着奶娘蒼老又溫柔的嗓音,天蒙蒙亮了起來。
元府家大,請的人很多。
天剛亮而已,門外已經陸陸續續有人進來。高高低低的報禮聲傳入内院隻剩下尾音,整個府内熱鬧非常,大家臉上都洋溢着喜氣。
吉時快到的時候,新郎和新娘被從兩個不同的方向,被兩群不同的人擁簇着走了出來。
蓋着大紅繡巾的元繡被奶媽牽着,跨國火盆,手裡被塞了一截大紅色的綢緞。從她的頭巾下隻能看到另一頭被握在另一個的手中,在她的身邊,站着一個跟她一樣穿着喜服的人。周圍的聲音吵吵嚷嚷的,可是她卻聽得迷迷糊糊。好像所有的話都漂浮了起來,一點都沒有進入到她的耳朵裡,隻是恍然如夢一般,被人牽扯着做出許多的動作來。
“西街李府送上黑木匣子一個——”門童高聲叫喚起來,周圍的人忽然都竊竊私語起來。
“西街李府,是那個李府吧?”
“可不正是李知縣家?沒想到他們家也會來啊。”
“聽說元老爺家的小兒子跟李大人家的獨子可不對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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