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後,阿璃立即找皇後,以前外面的事她總瞞着皇後,怕受到責罰,但現在她恨不得告訴宮中每一個人,讓她們都盡份力。
于是她把現在的情況以及上次如晦所說的話一一向皇後禀明,分析利弊:“殿下,我知道現在朝廷左右為難,牽一發而動全身,但我們可用自己的力量來盡份力,發動後宮捐款捐物。如果這麼多的人來投奔長安,我們卻拒之門外見死不救,實在于心難安也有失民心。如果我們起到了表率作用,那麼城中百姓也會一一效法,災民還有生的希望。”
皇後聽後,很是動容,連忙道:“好孩子,難為你想得周全深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見識,好,我這就下旨。“
很快在皇後的親自帶領下,宮中嫔妃、侍女開始了聲勢浩大的捐款捐物,緊接着宗族、大臣、命婦有樣學樣,城中百姓聽說皇後親自帶頭捐款,也開始熱情高漲的效仿起來。
現在錢有了,糧卻沒了,無忌同子期、如晦同黃淩便兵分兩路帶人去晉州、河北等地籌集糧食。朝廷也決定由戶部接管救濟工作,反正現在錢有了,事情就好辦了。
城南與城東是進出要地,都有重兵把守,管理嚴格規範,各種資源也向這兩處傾斜,但城西偏遠,管理也疏松,于是魏征他們便把工作的重點放在了城西。
可能是得到了有效的救濟,投奔長安的災民可謂是蜂擁而至,而且個個感激涕零,口呼萬歲。聖上龍心大悅,決定讓太子任救災總指揮,親自負責。
這天皇後召來阿璃,開門見山的道:“現在由朝廷全面接管救災,你也可以放心了。聖上的意思是你畢竟是個女子且身份特殊,不宜抛頭露面,手頭的事情明日與太子在城西交接完畢便回府好好休息吧,這些日子你也累壞了。”
他們絕大部分的錢财及救災物資都集中在西市的水雲間及西郊倉庫,阿璃幾乎每日都要過去與魏征核對賬目,若有空餘便去粥棚施粥。
阿璃道:“現在朝廷有專人負責,救濟必定會更加規範、高效、有序,其實我也沒什麼好交接的,那邊有魏征、麗娘在,我就不用去了吧。”
“那怎麼行。”皇後道:“做事該有始有終,難道你不該向那邊的災民有個交待嗎?”
阿璃隻好答應。
阿璃走後,李尚宮搖頭歎道:“這秦王妃,一點兒也不明白皇後的好意。”
“你又知道了。”皇後笑道:“你且說說我什麼好意。”
“那臣就鬥膽,隻是臣若說錯了,還請殿下勿要責罰。”李尚宮擡頭望了望一臉慈祥的皇後,才壯着膽子道:
“臣覺得現在救濟災民已經是一件萬衆矚目、功德無量的大事了,負責此事的人隻要不出纰漏,都将獲得巨大的聲望與民心。太子殿下肯定能勝任且綽綽有餘,隻是前期的救助都是秦王妃等人進行的,現在她就這麼不聲不響的中途退出,皇後不忍抹殺她的功勞,想給她個機會讓大家都看到吧。”
“你這個人精,這十幾年了,知我者隻有尚宮你啊。”皇後很滿意的看了自己這個心腹一眼,笑道:
“正是如此,隻是苾月這孩子生性單純,年紀輕還看不透這些事,但她總有一天會長大會明白的,到時她豈不會覺得委屈。”
“這件事情她付出的比任何人都多,功勞比誰都大,怎能讓她到頭一場空。若不是她一路堅持,不一定會有今天這個結果。”
“我這兩個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的功勞就是秦王府的功勞,我當娘的總得一碗水端平啊。”
李尚宮連忙點頭:“皇後所說極是,王妃總有一天會明白您的苦心的。”
皇後擺擺手:“既然你都明白我的心思了,那明日這件差事就交給你,你可得給我辦好了。”
“是。”
第二日,大家都陸續到達城西的救災點,李尚宮先代表皇後發表熱情洋溢、感人肺腑的講話:“
各位災民朋友們:不管你們是來自嵩縣、栾川還是别的什麼地方,但你們隻要到了長安,這裡便是你們的家,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地讓你們吃飽穿暖。”
“自災情發生以來,聖上與本宮夙夜憂心,時刻牽挂着你們。聖上更是與臣工日夜商議對策,城中居民也踴躍捐款捐物,皇天不負,我們想方設法、上下一心,籌集了大量錢糧、衣物、藥品,以解燃眉之急,現在救濟工作正在有序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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