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不曾。”
杜西洲輕輕一歎,“在你面前,我真感到……羞愧,唉。”
當時拂曉,晨星寥落,一點青色将要從天際散開,西湖靜谧幽深,後來她回到桃林築,有時也會想起。
杜西洲跟她一樣,用刀。即便杜西洲知道有絕世好劍,也不可能見獵心喜、棄刀從劍。何況他連他自己的刀都早已存封不用,又怎麼會莫名其妙,對一支劍起了觊觎之心?
“唉,”且惜愁想,“我要去一趟錢塘。”
友
鴉雛已經壓好了酒。
鴉雛曾是名滿錢塘的歌伎,她的歌聲打動過無數聽歌的人,滿城士子争相前來拜望,為她獻詞,以鴉娘一唱為榮。他們說,從她的歌裡,能聽出渭城朝雨浥輕塵,能聽出北風吹雁雪紛紛。她是不可多得的才女。
現在幾乎已沒有人來。
這不是因為她的琵琶變得不好了,也不是因為她的嗓音開始喑啞,而是歲月不居,她紅潤的面孔不再細膩,朱顔辭鏡,能從歌裡聽出什麼便不再重要,萬衆追捧的才女早換了她人。
鴉雛并不慌張。她唱過太多悲歡,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她也不害怕寂寞,她本從最熱鬧的地方來,知道那個地方的寂寞。
何況她有一位朋友。
牆外柳樹已經光枯,庭中木蘭的最後一片葉子也掉了。每當這個時候,鴉雛都備好酒,因為那位聽歌的朋友也許會來。
很多年了,她的錢财已經換成自由,她的酒已經從上等佳釀,變成了巷口沽來尋常的貨色。但那個朋友一直會來拜訪,坐在檐下,聽一首歌,飲一盞。
她想,即便有一天真的落魄,她也會用最後一根金簪換酒。隻要客來。
鴉雛擡頭,見一位颀長的青年不知何時已站在庭中。
年複一年,這位朋友看起來沒有變化,他總是穿着黑衣,眉心有一個不解開的結,他眼中有戾氣,鴉雛想也許就是江湖人的殺氣。不過他笑起來依然明朗,好像走的路固然兇險,路上總有知己。他腰間佩着一支劍。
那支劍是新的。
鴉雛笑道:“别來無恙?”
青年踏過落葉,也笑道:“鴉娘别來無恙。”
他把劍留在階下。那是一口看上去很奇特的劍,劍鞘平實,十分簡樸,但鞘上泛出黑鐵的顔色,發出暗沉沉的光。
“它是‘君’。”青年發現鴉雛的目光,說道。
“‘君’?”
“它是兇器,我不想帶進你的屋檐。”
“劍都是兇器。”
青年微微一笑,坐在席前。
“今年你來晚了,我的酒快要喝完。”
青年聽着挹酒的聲音,道:“不瞞你說,我想了很久,要不要來。我也許不該來,但如果不來,一定也錯了,我不能不向鴉娘告别。”
鴉雛的手頓住,“告别?”
“這是我最後一次拜訪。”
鴉雛不禁沉默頃刻,想要擡頭注視他的眼睛,但最終望向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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