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對他的側寫。”
孔兵眉心緊縮,陳争是豐這個藏在幕後的人出現了,卻平和、看上去良善。看着他,你隻會想到慈善家。
陳争回答:“不得不面對病痛和死亡。”
“錯。”袁章豐說:“是不再有性别。”
陳争沉思,“性别?”
“你想想你家裡的老人,認識的老人,是不是一老了,就和性無關了?”袁章豐的語氣和他在春謠社區時有幾分相近,“這個社會到處都在炫耀關愛老人,但你們真正關心過老人嗎?他們要的不止有健康、金錢上的關心,你們難道認為,人一老,連天生的生理需求也消失了嗎?”
陳争極其難得地在面對嫌疑人時無言以對。
袁章豐像個情緒高昂的演講者,将問詢室當做了他的舞台,“我隻是想為這些辛苦了一輩子的老人盡一些綿薄之力罷了,我想讓老尹不至于像玲珑那樣什麼都沒享受到就死去。”他的神色突然變得落寞,“可是我提議過很多次,他每次都拒絕,甚至不願意再和我做朋友。曹溫玫那次,是我擅作主張,也是最後的試探。”
孔兵在監控室聽得越來越暴躁,忍不住闖入問詢室,“你倒是大道理一條接着一條,那你知不知道,已經有很多家庭因為你的‘慈善’破裂?你的行為是犯罪!”
袁章豐不解地看向他,幾秒鐘後露出笑容,“犯罪?這個社會對老人的犯罪還少嗎?真正犯罪的難道不是那些弑親的年輕人?”
孔兵無言,陳争按住了他的肩膀,又問了袁章豐一個問題:“你還在幫老尹找尹競流嗎?”
袁章豐神情極其輕微地變了變,無奈搖頭,“我盡力了。”
陳争點開相冊,“你對它們有印象嗎?”
他拿給袁章豐看的是莫名出現在面館的墊子。袁章豐皺着眉,表示自己不知道。
審訊暫時中止。
袁章豐涉嫌組織賣y,且引發重大刑事案件,被暫時拘留在北頁分局,等待進一步調查。他和很多被拘留的人不同,情緒十分穩定,交待了三十多位為他工作的人,其中有三名中年男性,目标客戶則是老年女性。
在他的通訊記錄裡,警方終于查到鄭天,袁章豐承認,鄭天是他多年前認的義子,本名曾亭,鄭天負責物色合适的男男女女,為他們介紹客戶。
袁章豐被捕一事已經傳到鄭天耳朵裡,陳争在他的住所找到他時,他剛将自己收拾好,穿着寬松的戶外運動裝。見到陳争,他友好地笑了笑,“老爺子總是那麼不小心。”
陳争感到一絲古怪,打量鄭天,“你這是做好了跑路的準備?”
鄭天苦笑着搖頭,“聽說拘留所不是人待的地方,我換身好用的衣服。”
上警車時,鄭天擡頭看了看天空,陰雲中有一架飛機掠過,他突然說:“我勸過老爺子,但他不聽。”
陳争問:“什麼?”
“尹叔出事時,我就猜到早晚警察會查到我們身上,我勸他在b國多待一段時間,算是避一避。”鄭天長了一雙溫柔多情的眼睛,看着陳争道:“但沒用,他非要回來。”
陳争拉開車門,“進去吧,别把你們說得多英勇似的。”
鄭天愣了愣,像是對面前這位警察的“無情”感到意外。陳争幹脆利落地關上車門,又道:“你物色女性時,也是這麼看着她們?”
鄭天過了會兒才說:“她們比你單純。”
陳争說:“單純的人當不了警察。”
鄭天說:“單純在你眼裡是貶義詞,在我這裡是褒義詞,她們和我,都是各取所需而已。”
此時,鳴寒已經查到鄭天的底細。鄭天是假名,曾亭卻有迹可循,十五年前,袁章豐回國,二十歲的曾亭失去了唯一的親人——爺爺。
曾亭的父母在警方的記錄中都留下了痕迹,他們本是做着裝修的小本買賣,工作雖然辛苦,但賺得也不少。小兩口為了多接單子,将兒子交給剛從工人崗位上退休的老父親照顧。工作之餘,兩人也沒有什麼興趣愛好,一部分錢交給老父親,一部分錢自己拿着花。
漸漸地,曾母被人唆使,染上了毒瘾,曾父非但沒有幫她戒毒,還和她一同吸了起來。在大富大貴的家庭,沾上這玩意兒,也得家破人亡,更何況他們隻是剛剛手上有了些閑錢。
幾年時間裡,兩人在戒毒所進進出出,最後一次出來,被追債的人打死了。曾亭從小和爺爺相依為命,對父母的死倒是沒有多少觸動,爺爺才是他的親人。但因為父母已經将家底耗空,爺爺的“棺材本”也搭了進去,爺孫倆過着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
曾亭成績很好,保送到了洛城大學,學醫,然而多年的殚精竭慮和貧窮掏空了爺爺的身體,爺爺的老年病非常嚴重,最後的兩年幾乎都是在痛苦中度過。曾亭看着爺爺忍受病痛,卻無能為力。爺爺去世時,二十歲的他連讓爺爺入土為安的錢都沒有。
袁章豐就是在這時出現。
“他問我,人為什麼到了老年,要經受這麼多的痛苦?他說他待在醫院這些天,沒有見過誰真正為老人感到悲傷,除了我。”鄭天說起和袁章豐結下的緣,眼中帶着隐約的茫然。
為了照顧爺爺,他在大二時辦了休學,在竹泉市找了多份兼職,晚上就睡在醫院。但即便如此,他賺來的錢也不夠支付高昂的醫療費用,爺爺住的是醫院裡條件最差的二十人間。
每天都有奄奄一息的老人被接回去,也有老人被蓋上白布,送去太平間。爺爺已經認不得他了,雖然還剩最後一口氣,但躺在病床上,就像是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夜晚,他坐在醫院的花壇邊抽煙,麻木地想着自己這二十年的人生,自己是為了什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爺爺又是為了什麼?前半輩子可勁兒奉獻,撫養孩子,連一個愛好都沒有,老了終于可以過點悠閑的生活,卻又遇上那樣不争氣的兒子兒媳,爺爺可曾享受過一天?沒有,連臨終也因為沒錢而不得不日日忍受病痛。
袁章豐出現在殡儀館,對抱着骨灰盒不知去處的他說,自己可以幫忙安葬爺爺。他很詫異,想起在醫院時似乎見過這個人,對方是去隔壁病房探望病人,但他們從未說過話。
後來他才知道,袁章豐的一位遠房親戚也在住院,袁章豐對對方雖然沒有什麼感情,但家裡的長輩叮囑他多來看看。袁章豐在b國生活慣了,回國看到小城市裡小醫院的現狀,心中很受震撼,病房和走廊無時無刻不是擠滿了人,但病人們的痛苦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尤其是住滿老人的房間,有些子女眼中甚至透露出希望他們快些去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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