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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翎，手術很成功。&rdo;男人拍了拍馮翎的肩膀，語氣平靜，沒有絲毫表情的臉上喜怒難辨，說着箫彤聽不懂的語言。&ldo;馮翎，他說什麼？&rdo;箫彤揪住馮翎的袖口，緊張地問。&ldo;璟瀾的手術成功了。&rdo;馮翎不似方才的憂心忡忡，松懈下來，面色又有了溫和的笑。&ldo;她是瀾的女神？&rdo;peter眸色一閃，問了馮翎一句，馮翎颔首，peter神色不變，眼裡卻跳躍着不易察覺的光芒。&ldo;瀾腦子裡的彈殼碎片是取出來了，但是因為在腦部停留太久，已經和神經末梢融合在一起，取出來之後，勢必會連帶切除部分腦組織，尤其是海馬體部分，對記憶力會有嚴重的影響。&rdo;peter中文流利，像是給她打預防針，交代了孟璟瀾術後可能出現的後遺症。箫彤才擺平的心又被猛地懸起：&ldo;會怎麼樣？&rdo;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詢問。&ldo;因為部分腦組織被切除，存儲在那些腦組織裡的記憶也就會被破壞，簡單說來就是丢失部分記憶，且永不恢複。&rdo;&ldo;你不用這麼緊張，瀾三十歲，應該有不少記憶，切除的隻是極小部分的細胞，絕對不影響他的正常生活。&rdo;見箫彤面上滿是驚駭，peter幽幽開口，語調冷冰冰不變，半點不像在安慰别人，反倒似幸災樂禍。孟璟瀾被推出來，面上罩着氧氣，臉色青白，額頭上布着洗髓晶瑩的汗水，雙眼卻一動不動，仿佛陷入沉睡。箫彤哪裡還肯離開孟璟瀾左右，一路跟着推車進了病房。&ldo;他什麼時候會醒？&rdo;箫彤握着孟璟瀾的手，看着那張毫無生氣的面孔，口氣異常焦急。&ldo;最多七天，瀾一定會醒。&rdo;對于自己的專業技術，peter還是非常自信的。于是接下來的七天，箫彤幾乎寸步不離。她想這就是她的報應，早先受了傷遲遲不肯醒來，累得孟璟瀾焦灼煎熬，原來提心吊膽是這樣痛苦的一種情緒，她終于也嘗到了味道，澀得麻了神經。第七天淩晨，箫彤已經六天沒有好好合眼，終是抵不過睡意，靠在床頭小憩片刻。手裡還握着孟璟瀾的手，大掌突然間動了動，箫彤本就睡得不安，這樣輕微的動靜就将她弄醒。望向孟璟瀾的臉，除了平靜穩定的呼吸，沒有絲毫動靜，她覺得是自己太過敏感，手心的大掌又動了動，食指幾乎勾起。箫彤驚喜：&ldo;孟璟瀾，你醒了？&rdo;小手覆上他的額頭，捋了捋他的劉海。病房裡隻開着一盞壁燈，孟璟瀾幾天沒有見光，即使這樣微弱的光亮，依舊不太适應，擡手擋在眼前。或是适應了燈光，孟璟瀾對上了箫彤的眼，片刻，又微微眯起，眼底一片茫然。箫彤見他這樣的目光，心底生出幾分不祥，小聲輕喚：&ldo;孟璟瀾？&rdo;孟璟瀾眉頭皺得越加厲害，撫落她擺在自己額頭的小手，沙啞的聲音伴着她撕裂的疼：&ldo;你是誰？&rdo;三個字，幾乎要了她的命。&ldo;孟璟瀾，你别和我開玩笑…&rdo;她呆了幾秒，面上極困難地扯出笑臉。他撐着雙手想要坐起，箫彤慌忙将他安住：&ldo;你還不能坐起來。&rdo;卻有一次被他将手從胸前推開。孟璟瀾固執地坐起，有些警惕地與她對視，箫彤忍着一陣陣翻滾着尖銳的痛，按鈴叫來了peter。&ldo;瀾，果然是野獸一樣的自愈能力，六天就能恢複得這麼好。&rdo;peter收起聽診器，極難得地露出幾分笑。孟璟瀾極淺地勾了勾嘴角，算是回應。兩人用法語又聊了幾句，箫彤沒有聽懂，也插不上話，一小會兒，孟璟瀾有些疲倦地閉上眼，peter才轉身離開。箫彤跟着peter出了病房，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ldo;丁醫生，他為什麼不認得我？&rdo;&ldo;我之前說過，他會缺失部分記憶，正巧，是關于你的。&rdo;peter是中法混血，中文名丁盛，聳聳肩，像是遺憾，&ldo;而且，不能恢複。&rdo;箫彤仿佛被抽幹了力氣，整個人靠在了牆上，慢慢滑下，抱着雙膝蹲在那裡。直到雙腿發麻，才扶着牆站起，用光了全身的力氣，才擰開門走回病房。孟璟瀾睡得很安穩，呼吸沉穩綿長。箫彤坐上床沿，将他紮着針頭的那隻手捂在自己的小手中間。或是因為一直挂着水，涼意從手背透向手心，在她的溫度下一點一點變熱。目光戀戀地從他的眉頭一直描摹到嘴角，一遍又一遍，将他的樣子烙在腦海裡。他信誓旦旦地承諾，他怎麼會忘了她！一切真實得仿佛就在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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