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桌前的師弟腔調冷靜得吓人,“全部背下來。”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大師姐幾百歲的人了,看此等晦澀的讀物從沒堅持過半柱香,記術法也都挑最淺顯簡單的。
她粗略一翻,隻覺兩眼一黑,有行将龜息的征兆。
奚臨:“這是我去煙海閣借閱的陣法書籍,還有一部分是從師姐你的櫃架上找來的——并無翻閱的痕迹,我想你也沒讀過——都是實用且易懂的法陣,對于朝元器修而言,記滿這些就足夠了。”
瑤持心邊翻邊悲苦地抗議:“可我不是走的馭器道麼,為什麼要學陣法!”
她原以為自己今後的修煉路數就如同之前為比試抱佛腳那樣,僅熟悉天底下的各種法寶便好,沒人告訴她還要背書啊。
“不隻是陣法,還有符咒、鍛體以及法術,精神力的修行也要照舊。”師弟嚴格苛細得可怕,“這些都是能在你用法器時加以輔助的東西,不能落下。”
這個人昨天才說“什麼都會就是什麼都不會”的!
他怎麼能這麼善變?
“哦……”
大師姐忍辱負重地去摸最上面的那一冊書,正在盤算着幾天能背完一本。
書還沒抽出來,奚臨的手便先一步摁住,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居高臨下的眼神裡透着微妙的和善。
“今日背完,我明日考校。”
末了,又補充,“師姐,不想當‘廢物’的馭器道就得拿出赴死的覺悟來。”
瑤持心看着他陰恻恻的目光咽了口唾沫,“……知知、知道了。”
就這樣,大師姐開始了她的懸梁刺股,從一介裁縫榮升成了秀才,捧着書挑着燈,自雞鳴破曉背到星鬥倒挂,眼睛都快熬成了兔子。
奚臨不似那些好說話的前輩和長老,學得不像樣也不會過于苛責,對着他是半點糊弄不得。加之瑤持心又是主動提出要人家幫忙的,為着臉面也不敢犯懶。
偶爾睡到半夜她會突然驚醒坐起來對着空中劃一段法陣,自己咂摸片晌,确定記得不錯再重新倒回去。
連着幾日居然沒出岔子。
不背書的時候奚臨會帶她走幾式劍招。
打從她表明了決心要認真對待修行之後,師弟也跟着展現出了他在練功上六親不認地嚴酷,一招一式能吹毛求疵地讓她重練千百次。
而這在他口中也還僅是對于馭器來說不必太深究的程度。
可見若是修劍道,其殘酷不言而喻。
瑤持心禁不住慶幸還好她當初沒堅持學劍。
距下一輪比試尚有七日空閑,這是留給修士們恢複靈氣的時間,衆人大多在養精蓄銳,唯有大師姐每天忙忙碌碌,甚至連院門都很少出。
期間攬月來看過她幾回,然而見她似乎全心全意地撲在修行上,頗有點疲于搭理的倦怠,送了兩次吃食後,隐晦地沒再登門。
令瑤持心稀奇的是,雪薇某日竟也孤身前來給她送點心。
她的戰局赢得毫無懸念,狀态很不錯,拉着瑤持心說了許久的話。
在此之前大師姐竟不知這個瞧着文靜乖巧的丹修如此健談,而且對門派八卦信手拈來,聽得她兩眼放光,險些誤了一日的陣法書,不得已隻好通宵達旦補上。
其實瑤持心從前也修煉,但強度不高,十分随性。
白天睡醒後入定打打坐,累了便四處轉悠,賞花看雀兒,邀上師妹們做小玩意,聊些無關痛癢的閑事。
她原以為自己會因為吃不了苦中途打退堂鼓,不想除了打頭幾天難受了一陣之外,居然不知不覺地習慣了。
盡管她還是對背書深惡痛苦,便一面痛苦一面苦不堪言地完成每日的功課。
大劫夜的血光照常會如期潛入夢裡。
在每一次倦怠偷懶的心思行将蓋過意志時,一劍穿心的寒意與滿門誅滅的荒涼無助便會伴随着冷戰将她潑醒。
她常常在打瞌睡之際從噩夢中猝然睜眼,滿頭是汗地環顧周遭,都不必人催促,自己便翻開了書冊心有餘悸地複習陣法。似乎這樣才能讓惶惶不安的情緒平複些許。
大師姐無路可走,隻能揣着一顆後怕的心,戰戰兢兢地拼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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