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望見竹林裡一座簡陋的小茅屋,居然覺得親切無比,像是自己的家一般。
她忍不住停下腳步,靜靜打量夕陽餘晖中的竹林,心裡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平安喜樂。
芳準捏了捏她的手,低頭笑道:“走吧,回家。”
回家。他不用問都能猜到她心底的話,當真是個水晶琉璃人。
胡砂朝他微微一笑,忽聽他又道:“怎麼說我好歹也是個真人,住的地方也得起個氣派點的名字才好。你看桃源清遠,這個殿那個峰,就連青靈真君住的地方都叫逍遙殿,咱們不能被比下去。”
她頓時一愣:“不是有芷煙齋了嗎?不好聽麼?”
芳準連連搖頭:“太不氣派,小家子氣。”
胡砂瞪圓了一雙眼睛看他,他分明是在開玩笑,漆黑的眼睛像寶石一樣熠熠生輝,很美,但經過五年多的相處,她很清楚他一露出這種表情,就是在算計。
果然聽他道:“有了個逍遙殿,索性咱們也起名什麼殿。嗯,這裡美人、美景、美酒一樣不缺,獨缺‘銷魂’二字。我便取名‘銷魂殿’。”
胡砂的臉又紅了,想甩開他的手,他卻過來輕輕摟住她的腰。
“與你一起,已足夠銷魂。”芳準将她的手握住,放在唇邊細細一吻,“放心,我等得。”
胡砂又是一笑,與他十指交纏,擡頭去看他,那黃昏諸般美景,彩霞縱橫,卻都不及他眼底光彩來得奪目。
你才是真正令人銷魂。胡砂在心中想着。
走吧,回家。
家裡,小乖還在垂耳等着,想必心中是惶恐的。還有一号丫頭,想必已是燒好水,泡了茶,輕煙袅袅。到了夜裡,二号先生睡足了出來,一并品嘗美酒,暢談于星空下。
迷路的大師兄遲早也會找來,一面黑着臉勸他們少喝點,一面被芳準強迫灌酒,最後黑臉變成紅臉。
倘若……倘若鳳儀沒有成魔,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他依然會提着燒雞每天過來誘惑她,漫不經心地調笑她,然後與芳準拼酒,兩人不分勝負。
這裡是她的家,就這樣住着,不回去也行。
不回去,真的可以。
過了五日,下了一場小雨。
芳準起得很早,将窗戶推開,遠方五色澗泛出的神光不再像前兩日那麼五彩斑斓,似是有所收斂,缤紛的色澤也凝聚成了淡淡的白色。
時候到了。
他揭開裡屋的門簾,喚了一聲:“胡砂,起來了沒?”
過了好久,胡砂才在裡面懶懶地“嗯”了一聲,顯然還迷迷糊糊地沉醉在夢鄉裡。
芳準探頭進去看,見她歪七扭八地睡在床上,被子掉了半片下來,好像整個人也不太安全,稍稍翻一下就要滾到地上。
“胡砂。”他又叫了一聲。
床上那個軟軟的身體又蠕動了一下,像是要起身,結果沒撐好,“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幸好,被子也跟着摔了下來,沒受傷。她果然好本事,在地上滾一圈,抱着被子還要睡。
芳準手指一鈎,整片被子就飛了起來,飄回床頭。胡砂到底是被凍醒了,打個噴嚏,不甘不願地站起來,揉着眼睛看窗外天色,跟着就怪叫:“天還沒亮啊,師父!”
“遲了就來不及了。”芳準手指又是一鈎,胡砂像是胸前被人一把抓住似的,不由自主移動到臉盆架子前,被動地洗臉。
好容易梳洗完畢,胡砂打着寒戰和哈欠,一路茫然地跟着他騰雲朝五色澗飛去。
懷裡的水琉琴有點古怪。自從來到五色澗之後,它便一直很高興,徹夜嗡鳴不停,到了今天早上卻一反常态地安靜下來,裡面那一抹血色也不動彈了,頗有種暴風雨前的甯靜。
“師父,今天就可以讓水琉琴完全複原了嗎?”胡砂比較關心這個。
芳準沒說話,隻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隻是水琉琴要再不複原,第二道天罰隻怕也不遠了,此等關鍵時刻,再讓他被天火燒上一回,有害無益。
他見胡砂神情緊張又局促,想必是自己的态度影響到了她,便展顔一笑:“沒什麼大不了的,天大的事,有師父在。”
說罷,将她耳邊一绺亂發撥開,失笑:“弄得這麼亂糟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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