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阿術的提議,張元節心中一寒!
明擺着城池難守,阿術擔心守城漢軍頂不住壓力來铤而走險,在城内造反,有可能把家眷們救出來,至不濟,大家死在一起也是好的,況且,他們造反也不一定失敗。
把高級将領們的家眷送出城外,完全處于蒙古人的控制下,一旦濟南漢将們反正歸順南朝,家眷們的命運将會無比悲慘。
阿術滿面笑容,打着商量的語氣,張元節能說個“不”字嗎?
他啞聲道:“都元帥所言極是,讓家眷們先行撤退,确保大家沒有了後顧之憂,必能守住城池。”
阿術滿意地點點頭,雷厲風行,下令把中高級将領們的家眷通過城北水寨坐船離開濟南城。
水寨先前被明軍火焚過,明軍沒有續招,濟南守軍重建水寨,同時在周邊搜羅船隻,重新組建了一支小艦隊,自然縮水不少,但有能力把人員外運出去。
碼頭上,軍人們與家眷們依依惜别,氣氛嚴重,一副生死離别的情景。
小孩哭,女人哭,男人們強忍淚水!
大家都在哭,悲傷不已。
前途未蔔,一旦濟南城告破,男人們喪命,盡管鞑子口口聲聲說他們會照顧他們的家眷,但這個照顧法子很值得懷疑,一些有文化的漢将私底下說怕的就是鞑子來“汝妻子吾養之”,嘿嘿!
城下明軍政治攻勢到家,漢将們知道明朝那邊軍人們的待遇良好,撫恤待遇到家,一旦軍人們喪命,朝廷保證家中老人有贍養,小孩子有書讀,還有一筆豐厚的撫恤金,逢年過節,家庭都有地方官府人員的慰問。
而元朝這邊的撫恤待遇真不咋地,本來就待遇不高,蒙古人也沒把漢人當人來看,所以,男人若亡,對于家庭來說,這天就塌下來了。
奈何已上賊船,回天無力。
張元節亦在碼頭上,他抱着一對五六歲,粉妝玉砌的兒女親了又親,萬分不舍!
今日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可相見,又或者,此生無緣再見!
别怕萬分不舍,載着軍人家眷們的船隻離開碼頭,往下遊而去,那一刻,無論是船上船下,人人悲恸,痛苦不堪!
……
家眷們離開三日,城下明軍攻勢如潮,濟南守軍拼死抗擊明軍的進攻,或者是家眷離境,再無牽挂的原因,軍官指揮、督戰和戰鬥得力,守軍表現得異常頑強,讓明軍徒費人力,無功而回。
在南城牆上,看到明軍拖着屍體回營的“頹廢”勁兒,阿術十分滿意,為自己的先見之明而沾沾自喜。
他的計劃正是要用堅城消耗掉明軍進攻态勢,為自家大汗将來的反攻打好基礎,用漢人的話來說即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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