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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第1頁)

原本尴尬的場景,卻因為他心存憐惜,她的走神而變得平靜自然。鄒揚用指腹摩娑着她眼角的傷疤,許是看得久了,許是别的什麼原因,這一道疤痕在他眼中如新月一般皎潔可愛。他跟她頭靠的極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帶着溫馨而熟悉的熱氣。呂品天直直看着他,眼睛卻仿佛越過他,飄在遙遠不知道時間的地帶。第二天一早,剛到教室,鄒揚就發現班上人看他們的眼神不對。當事人之一呂品天心不在焉,沒有留意旁人欲言又止的詭異。前桌的元若藍看她平靜如昔,安然背書,心頭懸着的巨石總算落地,卻又微微地有些失望。她捅破呂品天的秘密,隻是出于微妙的嫉妒,少女之間暧昧又帶着刺的古怪情感。或許她的本意不是傷害自己的同學,但是到頭來仿佛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的狀況卻讓她覺得不甘。她輕輕地咳嗽,試圖撩撥什麼話題來。剛好班主任進來找班長商量事情,她吓的立刻又縮回頭。一直憋到出早操,元若藍才找到開口的機會,她才起了個頭,鄒揚跑過來拍呂品天的肩膀。周圍人擠眉弄眼,嘻嘻的笑成一團,等到他不悅地轉頭時所有人又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伴着出操的音樂,大家推攘着往外面走。她跟鄒揚排的位置隔着好幾個人,教室的門太窄,幾十号人一起朝外擠,他隻能眼睜睜看她被推出去。元若藍竭力沖她若無其事地笑,假裝不經意假裝的非常艱難。她想刺的人早已敏感地捕捉到她的詞彙,卻面無表情,好像萬事皆與自己無關。元若藍氣悶,青春年少時的我們總是這般自以為是的殘忍,明明是損人不利己的無聊勾當,卻被魔鬼附了身一般樂此不疲。呂品天聽不到上操的音樂聲從哪裡傳來,她的耳邊隻充斥着元若藍尖利的過分的嗓音。元若藍的笑聲并不大,如老鼠啃噬東西,幽幽的,隻看見躲閃的綠光。“元若藍,你看上去真醜陋不堪。”她輕啟朱唇,被點名的人面色一陣紅一陣白,說不出的難堪。元若藍忿然,面上十分挂不住,一時間竟瞠目結舌。她沒想到性情溫吞不與人争的呂品天也有隐藏起來的利爪,逼急了照樣會狠狠回擊。操場上已經站滿了一列列的學生,第五套廣播體操的旋律分秒不差的響起,一切都是熟悉的事物。呂品天默不作聲地抿住嘴唇,站在附近的平時關系比較好的幾個女生都輕聲安慰她。小小的女孩子,已經辨得清輕重,大家都巧妙地避過了關鍵的字眼,隻說别跟元若藍這樣的人一般見識。她執拗着不說話,如一排小扇的睫毛遮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隐下了喜怒哀樂。鄒揚從自己兄弟口中知道了大概,恨不得去狠狠抽元若藍一個耳光。曹雪芹曾借賈寶玉的口說,女孩兒都是冰清玉潔,可一旦老了就成了死魚珠子。老先生卻不料小小的少女也會這般聒噪讨嫌。早操過程中呂品天的眼皮一直在跳,她不是迷信的人,卻也忍不住揣測會有事發生。果不其然,例行的晨會進行了不到一半,校門口就一陣騷動。校領導簇擁着呂承志和他的夫人往主席台方向去。校長拼命朝正在講話的教務主任打手勢,後者有些茫然。平常主管校務的副校長幹脆自己跑上去對他耳語幾句,然後呂品天聽見教務主任結結巴巴顫抖的嗓音在校園響起:“下面,我們歡迎我們的傑出校友,國際著名物理學家,呂承志先生為大家講話。”她耳邊有嗡嗡的響聲,全校師生嘩然。她旁邊有人悄悄問:“呂承志是誰啊?”,立刻有同學跳出來鄙夷“xx,别說你認識我,連呂承志都不知道,我真丢不起這人。”呂品天不知道這場演講是早已定下還是臨時起意,隻見全校都手忙腳亂起來。中國人奇怪的通病,自己過得好遠沒有别人眼裡覺得好來的重要。她沒聽清他在主席台上都說了些什麼,仿佛在那短暫的五六分鐘裡,她詭異地失聰了,又或者事後她就選擇性失憶了,對于這一段,她全然沒有半點印象。鄒揚擔憂地看她纖細而挺的筆直的身體,他也開始惱恨呂承志的出現。時光洪荒,如果他一直不出現,永恒地褪變為一張泛黃的舊照片,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鄒揚覺得憤怒,有種同仇敵忾的憤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氣憤從何而來,如果心平氣和地去想,呂品天的父親回來,她有爸爸了,應當是件好事。可是萬事一旦涉及到感情,想要平心靜氣,真的好難。早會已經散了,班上同學排隊回教室,呂品天卻忘了如何擡動自己的腳。班主任尾随學生回到班級,發現她的座位空着,詫異地揚起眉,剛想問,一道人影晃過,鄒揚的位子也空了。鄒揚氣喘籲籲地跑下樓梯,沖到操場上。呂品天呆呆地立在操場上,孑然而孤單。呂承志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陪同他的校領導皆目瞪口呆,茫然地看着這一幕。率先反應過來的副校長笑着呼喚呂品天“這位同學,到主席台上來。”卻被呂夫人狠狠瞪了眼。呂品天充耳不聞,楞楞地看自己瞳孔裡的身形越來越大。她有些恐慌,腳卻像粘在地上一樣,動也動不了。她着急起來,左右顧盼,想找個人救自己。鄒揚見狀卻不敢貿然上前了,三個人立在操場上,形成詭異的圓。預備鈴聲響起,呂品天飛快地跑到呂承志的面前,丢下一句“我們學校食堂的蒜苗炒臘肉很好吃,中午我請你”,然後拉着鄒揚就往教室趕。第一節是班主任的課,老師掃了他們一眼,沒有說什麼,揮手放他們進去。班上同學則發出暧昧的噓聲,被班主任一聲咳嗽給鎮壓了下去。上午課程排的很緊,全是所謂的正課,每個老師都竭盡所能地拖堂。等呂品天收拾好東西去食堂時,幾個窗口都排了一字長龍。鄒揚在身後喊呂品天的名字:“我陪你一起。”呂品天側頭想了想,咬住下唇點頭。學校食堂有小間,相對大廳比較空曠,旁邊連着小炒部。呂品天走上去,呂承志跟妻子果然坐在桌旁。唯一讓她詫異的是張奕舸也在一旁作陪,三人言談甚歡。張奕舸先看到她,大聲招呼“呂品天,這邊。”她有些尴尬,咬了下嘴唇緊走幾步,含混地道了句,我去點菜。學校食堂的蒜苗炒臘肉自然比不上飯店的精緻爽口,呂承志卻吃的津津有味。張奕舸興高采烈:“呂品天,呂伯伯跟我叔叔是同一個實驗室的。”他的臉因為興奮而漲得通紅,口吻中有着不容置喙的自豪。“伯伯說要吃蒜苗炒臘肉,我想去點,他不同意。”呂承志不知道自己将女兒的朋友招來活躍氣氛是對是錯。他對她昨晚的漠然生疏心有餘悸,隻怕在飯桌上雙方也會不歡而散。有個小朋友調和,大概不至于這般難堪;但多了這麼個小朋友,他們父女卻又不方便再說什麼體己話。呂品天安靜地扒着碗裡飯粒,今天大師傅的水放的有點少,米飯硬的像沙粒。整張桌子上隻有張奕舸饒有興緻地追問各種各樣的宇宙奇觀。呂承志雖然心不在焉,但對于這樣勤學好問的孩子自是有種本能地好感,加上他又是自己同事的侄子,因而也耐着性子言簡意赅地解釋。相形之下,跟女兒一樣緘默且對自己隐隐藏着敵意的鄒揚就頗為不入這位科學家的法眼。面孔還未褪去青澀稚氣的少年郎不時夾幾筷子菜給呂品天。她臉上不動聲色,内心卻波濤洶湧,連自己一直在吃白飯都沒有意識到。呂承志忽然有些後悔剛才張奕舸希望跟他們同桌時自己沒有委婉地拒絕,餐桌上盡管有他一刻不停地說話,卻還是莫名的尴尬。借口自己還有課堂作業要寫,推開餐盤,呂品天禮貌地向衆人告别,然後挂着沒有任何内容的微笑走了。張奕舸想跟她一道走,又留戀沒有請教完的問題,隻是猶豫的瞬間,鄒揚跟她已經消失在樓梯口。直到晚上回食神居,所有的當事人跟知情者才開誠布公地談判。對,是談判,而非認祖歸宗。呂品天看店堂裡的大鐘,時針分針秒針一刻不停歇地向前運動,時光悄無聲息地流動。店門緊閉,挂上“因故停止營業一晚”的牌子。住在店裡的幫工被吳老闆打發去北街的電影院看《勇敢的心》。呂品天看過這部片子,是英語課時老師放給她們看的英文原版。穿着蘇格蘭裙的勇士,長着一雙東方美目的王妃,悠揚而悲傷的樂曲,遼闊蒼涼的蘇格蘭原野。好多年以後,她還保留着這樣的習慣,看電影隻看原聲,最多配個中文字幕,任何譯制片她都無法忍受。問題的核心人物是她,她卻如一個局外人阒然而漠然。鄒揚坐在她旁邊,靜靜地看她甯靜柔和的面龐。想到也許很快他們就會相隔于天涯的兩端,心中說不出的難過。他撩起她的額發,輕輕撫摸她眼角的傷疤,腦子裡隐隐約約浮起一個念頭,如果去美國的話可以消掉這道傷疤,那麼還是去會比較好。“很醜,對不對?”呂品天忽然湧出委屈,這麼醜,還是離你們遠點的好。這種莫名的微妙情緒來的迅猛而說不清緣由,隻是瞬間便充斥在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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