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舟患有很嚴重的自閉症,但與一般智商落後于常人的自閉症患者不同,他屬于10%的那部分,智力超常,擁有很強的機械記憶能力和圖像分析能力,對數字十分敏感,能用統計學分析計算出不同隊員在不同條件下的得分概率。
即使不用碰籃球,他也能計算出精确的百分比,在籃球隊的這兩年,他可幫了不少忙。”
沈茵忽然想起那天在梧桐樹下,陸舟的彈弓一彈一個準,她還記得,有一粒石子正好打在了一名隊員指關節上的一道微小傷口上。
“怎麼,你對他感興趣嗎?”趙平突然問。
“這樣的人,或多或少都會讓人産生點興趣吧。”沈茵直言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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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平笑:“保持在感興趣的階段就好,最好還是省了打主意的心思,這裡是他的歸宿,他離不開籃球部。”
天空開始下雨,籃球隊把訓練場地從室外轉移到了室内。
籃球場上的隊員開始紛紛散去,陸舟擡頭望了眼天空,合上手中的速寫本抱在胸前,彎腰去撿放在草地上的傘,經過他旁邊的人正好一腳踩中,意識到腳底下踩的是把傘後,趕緊撿起撐開,拿着朝室内跑去,陸舟後退好幾步,一直默默站在原地看着那個搶走他傘的人的背影。
雨忽然停了,視線變暗,陸舟再次擡頭,看到一把傘。
“你身上全都是濕了,速寫本也濕了。”沈茵是從籃球場鐵絲網的一個大洞中穿過來走到了陸舟身邊。
聽到沈茵的聲音後,陸舟從雨傘下走開,往旁邊挪動了好幾步,靜靜地盯着沈茵,雨水在頭發和眼睫上留下痕迹。
“你不怕淋雨感冒嗎?”沈茵問。
陸舟沒有做出任何回答。
沈茵試圖往前走一步,陸舟後退了好幾步。
“你是不是不喜歡有人接近你?”沈茵又問。
陸舟看着她,還是一句話沒說。
“你不喜歡和人說話?”
回應沈茵的隻有越來越大的雨聲。
沈茵看着陸舟懷中顔色漸漸變深的本子:“你的速寫本都浸濕了。”
“沒事。”
聲音很小,幹淨清潤,像雨滴落在水面上。
聽到陸舟回答她,沈茵微愣,忽然想到陸舟之前在把小鳥送回巢穴時,也回答過她一次。
那次,她說的是:叽叽啾的意思是,它好喜歡你。陸舟的回答是:是嗎。
沈茵好像想通了什麼:“你不喜歡别人問你問題?”
陸舟沒說話。
沈茵意識到自己剛剛的那句話就是個問題,于是又說道:“雨淋久了容易感冒,你速寫本上那些漂亮的畫淋濕了也挺可惜的,我們一起打傘去室内。”
陸舟安靜了一會兒,回答:“好。”
沈茵花了點時間适應這個“好”字,然後慢慢邁出腳步,當發現陸舟沒有再做後退的動作,沈茵用正常速度走到陸舟身邊,為兩人撐起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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