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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頁(第1頁)

楊鈞絮絮叨叨,從魯國公府大門口一直念到他那間胭脂鋪子,又從鋪子一路念到酒館。賀融隻覺得耳邊有一萬隻蒼蠅在飛,兩耳被他念得麻木,連面部表情都僵了。“衡玉。”“三郎,你别不當回事,除了京城,你還去過哪裡?你身體不如常人,萬一路上病倒……你想說什麼?”楊鈞覺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賀融真心誠意地建議:“我覺得你經商太可惜了,可以考慮去兼任媒婆,保管三寸不爛之舌促成無數對金玉良緣,連朝廷都要給你頒一塊禦賜冰人的牌匾,自此流芳百世。”楊鈞怒道:“我在為你煩惱,你還消遣我!”賀融拍拍他:“我知你的好意,但我在家已經被五郎念得兩耳冒油,實在不想出個門也被人念叨了。”楊鈞沒好氣:“你知不知道那些長舌之輩都喊你什麼?”賀融:“知道,不就是賀三傻嗎?”楊鈞:“……”賀融:“這不正好?要是他們都覺得我不傻,以後我想坑個人,豈不很難?”楊鈞:“……”賀融:“他們說我傻,無非是他們對突厥知之甚少,方才覺得可笑,若真有人與突厥完成差使,這些人又該換一套說辭了。”楊鈞:“那你有沒有考慮過路上遭遇不測?”賀融:“到時我已經死了,死人是聽不見诋毀的,更是随便他們說了。”楊鈞氣結:“怎麼橫豎都是你的理?”賀融:“此事還未有定論,你現在操心過早,到了。”楊鈞顧着說話,壓根沒注意看路,被他拉得急停腳步,茫然擡頭。這是一間再尋常不過的酒肆,但因它座落在陶成子茶館隔壁,連帶生意也好了起來。楊鈞皺眉:“你還真要請那酒瘋子喝酒?”賀融嗯了一聲:“我答應了的事,從來不反悔。”兩人步入酒肆,堂子不大,一眼就能盡收眼底。昨日剛剛認識的那個薛潭,正坐在窗邊,樂呵呵朝他們招手。對方留了一把絡腮胡,把臉都遮去大半,唯獨一雙眼睛透着靈動灑脫,稍稍能看出些特質來。楊鈞盯住他面前那幾個酒壇子,一臉不爽:“我覺得他看我們的眼神,像在看冤大頭。”二人走過去,薛潭還熱情地起身迎接,對賀融笑道:“我等了你一上午,還以為你要食言了!”楊鈞沒好氣:“明明說好請石凍春的,你卻叫了雙福到,待會兒我們可不會付賬。”薛潭笑盈盈:“那也無妨,反正我知道三公子家住何處,到時候上門讨要酒錢就是。”楊鈞跟人生意往來,也見過不少無賴厚臉皮,卻沒見過一個把厚臉皮發揚得如此光明正大的。他們倆說話時,賀融已自顧自倒了一杯,拿起來嗅了嗅,不明白為何有人如此嗜酒。他低頭淺嘗一口,微甜,但更多泛着酸,賀融是喜好甜食,但不喜歡酒水的味道,皺了皺眉,還是擱下。“你每次就這樣醉醺醺地去當差?”賀融問道,有點不可思議。上回薛潭說自己是孟學士的學生,他就知道賀融一定會去打探自己的身份,聞言也不意外,笑嘻嘻道:“鴻胪寺差事少,我又不需要上朝,隻要每日将差事完成便是。喝酒不會誤事,多喝點有什麼不好?改日我與三公子一道出使西突厥,路上若是少了酒,我還不習慣呢!”“……”賀融靜默了好一會兒,确認自己的耳朵沒有出毛病:“我何時說過要與你一起去西突厥?”薛潭挑眉:“你知道鴻胪寺典客署的職責嗎?”賀融:“掌四夷朝貢,給賜送迎外賓,但東、西突厥不是外賓,也不會吃你這一套的。”薛潭有些得意:“我會突厥語,我敢說鴻胪寺中,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突厥習俗了。”賀融一怔:“就算如此,你為什麼要去西突厥?人人都說我在嘩衆取寵。”薛潭:“我也聽說了,他們還為你取了别号。”賀融:“……這句可以不用加了。”薛潭一笑:“聽說陛下年輕時,性情外放,鐘愛冒險,哪怕如今上了年紀,本性總還留着一些的,這等成敗未知,火中取栗的建言,他十有八九是會答應,而且就算失敗了,對朝廷也沒什麼損失。而我呢,我也想博一個前程,說不定将來還能留名青史呢?”楊鈞撇撇嘴:“靠喝酒留名吧?”賀融看着薛潭,似在打量他的話到底可信度有多少,薛潭也不遮遮掩掩地任由他觀察,一面舉起手中杯子,主動碰了碰賀融身前的酒杯。“三公子意下如何?”賀融:“如果陛下答應了,我會請求陛下同意,帶你同行。”薛潭咧嘴一笑:“多謝三公子,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連喝了賀融三天的酒,還特地往貴裡點,賀融嘴上不說,心裡其實還是有點心疼的,他剛拿了楊鈞的分紅,轉頭就要将這分紅花得一幹二淨,要是薛潭言不符實,賀融想着到時候一定要讓賀湛去把人揍一頓,讓他還錢。好在薛潭的确是有點本事的,他從鴻胪寺中搜羅了一堆西突厥的資料,重新謄寫一遍之後交給賀融。本朝建國之後,與西突厥從未正式友好往來,從前都是以打仗的形式來打交道,這些資料多是前朝流傳下來的,因年代久遠,很難辨别真假,薛潭特地将存疑的地方一一進行注解,又加上自己的想法,讓賀融眼前一亮,覺得自己那幾頓酒,總算沒有白請。這期間,賀融讓楊鈞去打聽薛潭家裡的情況,這本不是什麼秘密,楊鈞很快就打聽到了。薛家自前朝出了位名臣之後,子孫幾代平庸無奇,加上改朝換代,薛家逐漸沒落,到了薛潭父親這一輩,已經是普通的耕讀人家,别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們祖上還出過這麼一位大名人。薛潭自小頑劣,讀書寫字樣樣不行,攆雞捉狗樣樣精通,到了十歲上,他的母親去世,父親又另娶了新人,後母生了兒子,薛父就将滿腔父愛都傾注到小兒子身上,後母還打起讓小兒子繼承家業的主意,撺掇薛父與薛潭反目,薛潭年輕氣盛,不願将就憋屈,直接就摔門而出,分家自立。也不知是不是為了賭一口氣,薛潭竟發憤圖強起來,還考了進士,在鴻胪寺當官,這本是一樁美事,按理說薛父知道兒子這麼争氣,兩人也該和好了。誰知薛家這一代祖墳冒了青煙,出息的孩子一個接一個。薛家小兒子,也就是薛潭那個異母弟弟,比他還更争氣,晚了薛潭幾年考進士,不僅中了,還是頭名的狀元,如今在翰林院任學士,負責為天子起草诏書,可謂年少有為,春風得意。薛潭的繼母也因此越發瞧不上薛潭,薛潭父子的關系自然沒能修複,反倒更加惡化,在鴻胪寺也不像在翰林院那樣被人看好前程,久而久之,薛潭還染上嗜酒的毛病,平日裡出門都要帶着酒氣。這些事本不是秘密,當年薛潭的弟弟中狀元,京裡傳得沸沸揚揚,都知道了他們家這段往事,許多人就像現在嘲笑賀融不自量力一樣地嘲笑薛潭,說他不孝的也不在少數,這可能也是導緻薛潭遲遲得不到升遷的原因。賀融大約知道薛潭為什麼甯願冒險跟他去西突厥了,無非是蟄伏許久,心頭那一口氣還沒消。胸中小不平,可以酒澆之,世間大不平,非劍不能消也。從某方面來說,賀融覺得自己跟薛潭,的确是有些相似的。皇帝那邊的旨意遲遲未下,轉眼就過了五月,時時有新鮮事物可以談論的京城人,漸漸淡忘了這件事,連茶餘飯後都不再提起。賀融并不着急,他依舊有條不紊地準備一切,他與薛潭讨論之後,都覺得皇帝極有可能同意出使的事,但天子有天子的考慮,所以還需要等待時機。這一日,正好夏至,崇文館放了假,賀湛也輪到休沐日,兄弟幾人聽說京城東市有夏麥百戲看,就相約上街。但他們還是低估了京城人的熱情,小小一個夏至,也非中秋元宵那樣的大節,街道上居然也接踵摩肩,人山人海,兩旁的小攤販挂滿了五色粽子和麥穗,還有的在折扇上畫滿各種奇趣圖案,吸引小孩兒駐足觀看,目不轉睛。因時下還有在夏至吃餅吃面的習俗,那些食肆面攤更是将這種熱鬧發揮到極緻,打鹵面、炸醬面、麻油拌面,各式鮮香在空氣中混雜,哪怕原先肚子并不餓的,也不由得要咽口水。更不要說還有各種去上香的,祭祀的,走親訪友的人,幾乎将所有街道都塞得滿滿當當,擠不出一點縫隙來。賀穆他們萬萬沒想到京城的夏至會是這等場景,印象還停留在竹山縣時過夏至的情形,家家戶戶頂多應景吃一碗面之類,幾個人原是走在一塊的,結果一不留神就被沖散了,餘下賀湛挂心賀融腿腳不便,緊緊拽着他的胳膊,這兩兄弟僥幸還在一起。勉強擠到一塊還能喘息的角落,賀融忍不住出了口氣,剛剛人群一番推搡擁擠,讓他額頭上都冒了一層薄汗。“還好出門前頂住嘉娘的央求,沒帶她出來,不然肯定是顧不上她了。”他對賀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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