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
“不,媽媽,不止小叔看你的眼神不同,就是你看小叔的眼神也不一樣。我能覺察出你在看他的時候,你複雜的眼神和你不平靜的内心。這一切瞞得了别人,瞞不了你女兒我。你說你沒看出來,那純粹是騙人的,我不信。”
被自己女兒說中心事,春華心情一時難以平靜。想不到女兒小小的年紀,竟然什麼都清楚,什麼都知道。自己和秋實兩人盡管在平時都刻意保持着距離,但卻還是沒有瞞過小夏荷那雙機敏的眼睛。
沉默良久,她才緩緩說道:“夏荷啊,媽媽承認,在某些時刻,媽媽的确曾經有過你說的那樣的想法。但是,這件事并不現實,媽媽不能那麼做。”
“為什麼不呢?媽媽,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啊,沒有人可以幹涉你的戀愛和婚姻自由。”
夏荷出言鼓動,極力勸說。
春華不為所動,語重心長的道:“夏荷呀,媽媽跟你說,人生在世,光有愛是遠遠不夠的,還要背負起很多的責任,有很多現實的問題需要考慮。”
“媽媽,我就不明白了,你考慮那麼多幹什麼!你為什麼不能像小叔那樣放下包袱,不顧一切追求自己的愛情呢?”
春華強壓着内心的苦澀,耐着性子給她解釋:“唉,夏荷呀,你現在還小,說了你也不懂,理解不了。總而言之,我和你小叔之間,有很多世俗的羁絆和現實的障礙無法克服。
“如果我們硬要在一起,恐怕會給這幾個家庭、給你小叔未來的發展等方面都會帶來不利影響,會拖累甚至是害了你小叔。人不能光為了自己活着,不能那麼自私。何況,媽媽還對一個人作出過承諾……”
說到這裡,春華心中悚然一驚。
電光石火間,她忽然想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在婚姻的問題上優先考慮的是對秋實如何,而非柱子。顯然,柱子已被她放在了最後邊。她心中的天平在不知不覺中,已然向曹秋實這邊發生傾斜。
不行,她不能這樣做。雖然曹秋實的影子已深深烙印在她心中,并不時浮現在腦海,但她卻決不能嫁給他,不能給他以任何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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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身上盡管存在着這樣那樣的缺點,但自己愛過他,這就夠了。直到現在,自己心中也還有他的位置,更不要說自己還作出過嫁給他的承諾。兩個人能夠白頭到老,應當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吧。
“可……媽媽,你現在對小叔已經帶來不利影響,已經害了他了。”
夏荷卻是不管這些,有些氣急敗壞地直接打斷了媽媽的話,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因為,那是夏荷非常、非常不願意聽到的,對監獄裡的那個光頭,她内心十分抵觸,無法接受他做自己的爸爸。
春華主意已定,聽到夏荷的話頗感詫異,于是問:“有什麼不利影響?什麼,還害了他,害他什麼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答應他,小叔他每天就不快樂!這不是傷害又是什麼?媽媽,這些難道你看不到嗎,還是說,你是假裝看不到?”夏荷幾乎要喊了起來,“媽媽,我還是堅持我以前的觀點,我要小叔做我的爸爸,不要那個臭光頭做我爸爸,不要!他粗暴、無禮、醜陋……”
春華這一時刻真的怒了,大聲呵斥道:“夠了,你給我閉嘴!大人的事情是你能幹涉得了的嗎,啊?”
這小家夥這也太氣人了,才多大的孩子呀,就要幹涉起大人的選擇來了,這還了得?
“哼,說話不算數!”
夏荷氣哼哼說了一句,扭過頭去,不再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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