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肯定是個人。&rdo;隽祁看着水面,沒心沒肺地說,黑眸深處卻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失落。月筝翻了他一個白眼,随即有些谄媚地笑着說:&ldo;要是個女孩,抱來給我養好不好?&rdo;隽祁回頭冷冷瞥了她一眼,&ldo;親媽還在,你抱人家女兒,缺德不?你自己生不出來麼?&rdo;月筝聽了,把手裡的一把碎屑全恨恨地扔進水裡,水花四濺。也不知道命裡埋了什麼冤孽,她的男人沒一個願意跟她生孩子的!因為過去追着鳳璘要孩子現在想起來真是傻得冒泡,所以她決定吸取教訓,隽祁說不想讓她生孩子,她就爽快地答應了,連追問下原因都沒有。隽祁好歹是正宗的王爺,絕後是件非常吃虧的事,連封号都要被朝廷收回,所以隽祁以延續香火,多占便宜為借口,去妾室中廣布恩澤時,月筝也不覺得有多麼難以接受。唯一的不足是,避免麻煩的藥就不能由隽祁來吃了。這個無恥的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經常以此譏諷她,好像她是不能下蛋的母雞一樣,明明是她成全了他的意願,倒落下了這樣的名聲,真是恨冤交加。一個丫鬟快步跑來,滿面喜色,隽祁連頭都懶得回,月筝倒緊張地站起身詢問地看着丫鬟,姑娘用勐邑話說:&ldo;女孩。&rdo;月筝高興起來,轉着眼珠打算騙個便宜娘親當當。都依古的身份低微,前兩天特意來表達了獻子的意願,她用了勐邑比較文雅的說法,月筝聽日常用語沒問題,文雅的詞句就一頭霧水了,所以都依古哇啦哇啦說了半天她一句沒懂。當時隽祁就歪在她身後的榻上看書,她回頭想讓他翻譯,結果隽祁冷着臉對都依古說了一句什麼,都依古就灰着臉退出去了。那天晚上她費了很大勁才讓隽祁說給她聽,果然和她猜想的差不多,都依古希望把自己的孩子交給她撫養,她就是要隽祁親口說給她聽,以便知道他的态度。把隽祁&ldo;賄賂&rdo;得心滿意足,她柔柔地勾着他的脖子使媚,隽祁當然知道都依古的提議算是合了她的心思,卻故意不肯表态。月筝一直憋着這個主意好幾天了,對他又是撒嬌又是讨好,他倒是十分享受,沒想到都依古這麼快就生了。&ldo;喂!你不高興啊?&rdo;月筝跺得木闆嘭嘭響,橫眉立目。隽祁皺眉扔下竿,今天看來别想有收獲了。&ldo;是女孩。&rdo;月筝抱着雙臂,一臉驕橫,&ldo;我要抱來養。&rdo;她說得不容反駁。隽祁站起身拍衣擺上的浮灰,挑釁地看了她一眼,&ldo;你把孩子抱過來打算喂她吃什麼?&rdo;眼光鄙夷地落在她的胸前。月筝咬牙切齒,&ldo;反正都是要請乳母的!&rdo;隽祁已經與她錯身而過,随意披散的黑發被風吹動,顯得背影更加英挺迷人,卻不知怎的顯得有些落寞,&ldo;想要孩子就自己生。&rdo;月筝又跺木闆了,這回氣得連話都說不出。隽祁突然轉回身,靜靜地看她,&ldo;你真的想給我生個孩子的話,現在應該都可以滿地跑了。&rdo;月筝本來還以為他是故意氣她才這麼說,想剜他一眼卻被他的神情蜇了一下,愣愣看着他轉身離去。他的眼睛裡……是失望嗎?兩年來,他從來沒用那樣的眼神看着她,她一直以為,相伴的日子他也過得很快樂。風把小小的湖面吹得水波淩亂,一股寒意從皮膚滲入心底。隽祁說的對,如果她真想給他生個孩子的話……畢竟一直吃藥的人是她。隽祁隻是表達了不要孩子的想法,她卻從沒問過原因,也從不需要他監督催促着吃藥。暗自苦笑了一下,不經意留下的傷痕真的很難痊愈,她苦苦哀求鳳璘要個孩子的往事留在她心上的印記比她想象得深。重重地吸了口氣,尚且寒冷的空氣嗆了下嗓子。她向屋裡走,她不該把自己的傷痛轉嫁給隽祁……他說的對,想要孩子的話,她該自己生。隽祁并沒在屋裡,她向來并不愛纏着他,鮮少四處尋他,今天……她有些抱歉,所以又走出房間,向前院正料理事務的登黎打聽隽祁的去向。兩年來登黎對她的态度從未改變,很冷淡,但還是有問必答的,他告訴月筝,隽祁去了孟青城,要兩天後才能回來。月筝悶悶回房,其實這兩天她也有感覺,隽祁似乎有心事,隻不過她把心思都用在都依古的提議上,沒怎麼理會。他為什麼沒和她說一聲就去了孟青城?她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受。兩天後的傍晚,聽丫鬟跑來報信說隽祁回來了,月筝特意跑去前院接他。隽祁看見她就拉住了馬,淡然一笑,這似乎是兩年來她第一次出來迎接他。或許時日再長些,她真的會徹底遺忘了那些過往,可惜……見他坐在馬上不動,月筝眯了眯眼撇了下嘴,這是還生氣哪。不過她并不怪他,那天他看她的眼神讓她悔愧心虛,對他……她永遠有種說不清的歉意。&ldo;隽祁……&rdo;她柔聲叫他,每次她用勐邑話這樣叫他,都像點中他的死穴,有求必應。果然,隽祁聽了眉梢一動,飛身下馬,她也趁勢走到他身邊,踮腳摟他的脖子,隽祁也輕車熟路,一把抱起她。奸計得逞,月筝甜笑着在他臂彎裡惬意地蕩着小腿,趴到他耳邊誘惑地啞着嗓子:&ldo;走啊,我們去生個女兒。&rdo;隽祁的身體驟然僵了僵,腳步都停止了。月筝笑着,這兩年來他受過她各種花樣翻新的誘惑,這句話的威力似乎也太被他小題大做了。隽祁的手臂突然一松,月筝隻能無奈地落回地面,他也不說話,徑自快步走回房間,月筝翻着白眼在後面快步追趕,估計她這手是合了他的意,在欲擒故縱。月筝進門後看見隽祁已經坐在桌邊,深沉地看着她。她幹脆一屁股坐在他對面,讓他看個夠,也不說話,讓他自己演下去。&ldo;孩子……還是不生了。&rdo;他說,原本就上挑的眼梢微微一動,像譏嘲又像失落。月筝歪頭看他,抿着嘴憤憤不平,執意看他如何自說自話。&ldo;你哥率領二十萬大軍已經攻占了勐邑雲都。&rdo;隽祁平淡地說,太平淡了,月筝都覺得他又在逗她玩。二十萬軍隊就能攻占勐邑都城雲都?不可能!隽祁屬下有時候奏報消息并不避着她,勐邑皇帝和勢力最大的五王爺在雲都周圍僵持不下,光是他們各自的軍隊加起來就在三十萬左右,更何況周圍還駐守着其他宗室的勢力。若說月阙帶兵占領了與翥鳳交界的那幾座城池,她還能相信,帶兵進了雲都,這個玩笑就太離譜。隽祁知道她不信,笑了笑,有些苦澀,&ldo;勐邑内亂兩年,國力衰微,民怨沸騰。我八哥原本與五哥結盟,可五哥的最終目的是一人獨大,騙得八哥大半兵力後,派他率剩餘軍隊在雲隘山迎戰二哥的主力,又故意沒按計劃去增援,導緻八哥全軍覆沒。八哥索要原本的兵力未果,終于知道自己上了惡當,一氣之下就跑去大彤關引入翥鳳的軍隊,想借刀殺人。&rdo;隽祁冷冷地一笑,&ldo;宗政鳳璘早就看好這個時機,就算沒有八哥的叛國,也會起兵殺來。二哥和五哥正兩敗俱傷,勐邑的外防簡直如同虛設,你哥哥兵強馬壯一路毫不費力就占了雲都。可笑我二哥還在雲隘山與自己的兄弟搏殺,後面的老窩都被占了,這個皇帝當的真是窩囊到家。&rdo;月筝異常沉默,她知道隽祁所說的句句是實。勐邑皇室多子多孫,隽祁這一輩直系皇子就有十二位,再加上正當壯年的皇叔十幾個,宗室勢力割據相當嚴重。二皇子登基為帝,諸多皇子皇叔群起反對,後來甚至造反自立,二皇子明知初登帝位就引發内亂是大忌也束手無策,兩年争鬥下來,反讓翥鳳漁翁得利。房間裡靜得隻剩他和她的呼吸聲,隽祁沒有再說話,月筝也沒有追問。天黑的非常快,似乎隻是稍稍出了下神,猛醒時,屋内已經一片幽暗。&ldo;吃飯吧。&rdo;月筝若無其事地說,平靜得太過刻意反而顯得有些慌亂。&ldo;我已經答應了。&rdo;隽祁突然沒頭沒尾地說,月筝原本站起身打算去叫丫鬟,聽了這句話驟然停住了。&ldo;如果我想坐上皇位,就要送你回去。&rdo;他輕輕地嗤笑一聲,&ldo;諷刺吧,如今誰能坐上勐邑皇位,要聽翥鳳皇帝的。&rdo;月筝還是沒有反應,甚至都沒有轉身回來看隽祁一眼。&ldo;即便如今勐邑淪為翥鳳的屬國,皇位對我……還是很有吸引力。&rdo;隽祁坦然說,半分沒有羞愧或者悲戚,&ldo;宗政鳳璘可以選任何人當皇帝,年幼的十二弟,甚至是五哥,都比我合适,他偏偏要給我這麼個機會,你說為什麼?&rdo;月筝不答,隽祁冷笑,&ldo;他就是想讓你明白,女人與皇位之間,男人都會做同樣選擇。&rdo;月筝靜靜聽他說,他一樣都沒說錯。隽祁聲音很冷,鄙夷而自嘲,&ldo;當初我放你走,是因為我知道你心裡隻有他。現在,還是一樣。&rdo;月筝終于長吸了一口氣,&ldo;我并不是一件東西,由得你們送來轉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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