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來,不用急。”
阮雪音保持姿勢一動不動聽着紗帳外動靜,他竟然沒有出去,而是在圓桌邊坐下了。
她倒吸一口涼氣,怔愣好半天,終于不确定地想到:他是故意的,為了捉弄我?
隔着兩層紗帳,隐約可見門是完全關上的。
情況并不樂觀,她不能由着性子來,隻能盡量謹慎,走一步看一步。
于是四下環顧找衣裙在哪裡,還好,今日是她自己睡下的,裙子就在腳邊。若是雲玺伺候她睡,說不得就挂到架子上了。
她暗道謝天謝地,趕緊抓過裙子悉悉簌簌開始穿。
寝殿内實在太安靜,以至于這悉窣聲也格外引人注意。
第六十七章探香閨(三)
她驟然停下,動作再起時聲音已經小了很多。
今天這種情況她頭一次遇到,但不知為什麼,直覺得此時穿衣聲太大,也很危險。所以停下調整,開始将每一步動作控制得極輕且緩。
也因此,明明是夏末秋初的着裝,總共沒兩件,還是讓她穿了老半天。
她出現在顧星朗面前時衣衫齊整,但發絲微亂,臉頰還泛着午睡初醒留下的煙霞色。
真的很可愛。他默默想。
許是沒來得及照鏡子,她自己似乎并不知道,就那麼泰然在他對面坐下。顧星朗想笑,忍住了,看着她閑閑道:
“你倒舒服,說睡就睡。”
阮雪音氣短,心想若不是你來我還要睡好一會兒,又不能表現出來,隻淡聲答:“從前在蓬溪山,先是學觀星,後又學用曜星幛,都得熬夜。那時候打基礎,每日設了目标,不敢有絲毫懈怠,經常後半夜才睡下。老師不許我們浪費早上的時間,所以都要早起,想補覺便得等到午時或未時。時間一長,也便成了習慣。”
顧星朗聽着,心裡不太舒服:“那豈不是就折磨你一個人?競庭歌習地理,看山河盤,便不用熬夜。”
阮雪音搖頭:“她也熬得厲害。她所學所練自然不用等夜晚,但她讀書成狂,尤其是兵法。有時我大半夜回去睡覺,她也還沒睡。她五歲入門,比我晚一年,我之前一直不明白,隻是晚了一年,哪怕想趕上我,何至于如此刻苦?”
她摸一摸紫砂壺外壁,還是熱的,想來雲玺怕她起來要喝,提前沏好放了進來。于是一人一杯斟好,推一杯給顧星朗,繼續道:
“直到五年前她要下山,我才知道,趕超我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她一早做好了提前出師的準備。所以才要無限用功,因為不知道哪天就得下山。”
顧星朗挑眉:“她倒有先見之明。”
阮雪音無奈笑笑:“她雄心壯志,十歲便立下要名動天下的話,自然未雨綢缪,準備萬全。到蔚國爆發四王奪嫡戰,我們都認為再沒有比這更好的入蒼梧時機,她自然毫不猶豫。其實下山之時,她自知沒有完全準備好,也有些忐忑。隻是機不可失,容不得她遲疑。”
“饒是如此,她依然表現上佳,完全看不出哪裡沒準備好。”
“這要看是哪方面準備了。當年慕容峋怎麼赢的,你我雖不知道細節,但單看發生的事,她一定費了許多唇舌,完成了不下百場遊說。口才方面,她确實無需再多準備。”
顧星朗眉心微動:“你也不知道細節?”
阮雪音理所當然道:“自然。這麼繁雜的過程,你以為我們會讓粉羽流金鳥來回傳?它也記不住。且老師說了,一旦出師,她便不會再具體教我們些什麼。再者蓬溪山中立,老師若染指蔚國的事,豈非壞了規矩?”
顧星朗看着她一笑:“口才方面,看來是蓬溪山一絕。我見到你也便明白了。”
阮雪音不确定此話是褒是貶,一時不知如何接口,卻聽他轉了話頭道:
“你适才,怎麼突然醒了?”
他蓦然想起方才做過的事,再次有些慌,面上卻一如既往沉着,問得很是随意。
“我一向睡得淺,夜裡還好些,白天尤其容易醒。想來是你掀床帳的聲音或腳步聲?”
她歪着頭試圖回憶,無果,倒也不甚在意。
顧星朗仔細觀察她神色,确定她沒有掩飾,應該也不是被自己“碰”醒的,暗松一口氣。遂拿起茶杯飲一口,擡眼環顧四周:
“這麼大的寝殿,你卻隻放這麼點東西,不嫌太空嗎?”
阮雪音聞言四顧,“我沒有那麼多東西可放。擺一堆櫃子卻個個中空,不是也很吓人?且這樣看着清爽。我不喜歡房間裡堆得太滿。”
顧星朗此前便注意到,那些桌櫃上雖沒有任何擺件,但有不少瓶插花。都不是鮮花,而是用某種手段制成的幹花。
因着是幹花,那些顔色都蒙了一層淡淡灰調,配着白色楓木和淺湖色的紗簾床帏,有種清冷的古色古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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