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辦公室裡的電話聒噪得響起來,欣怡從一堆文件裡找出電話:“小雨?”
“欣怡,看到今天的早報了嗎?”小雨的聲音聽上去很焦急。
“看了,這回林浩銘的事可鬧大了……”
“不是那個!”小雨打斷欣怡的話,搶白道,“你快看文娛版。”
欣怡急急得翻開文娛版,一張色彩對比強烈的照片吸引了她的目光。是這次在美術館舉行的國際繪畫展覽上展出的油畫,作者是……席傑!
“大天使路西法……”欣怡看着畫,黑色的綢緞上淩亂的點綴着純潔的羽毛,而那個堕落為撒旦的大天使俨然就是郁羲平。
小雨:“我擔心小晴看到後會想起郁羲平。”
欣怡:“放心吧,我馬上打電話去美術館,讓他們撤了這幅畫。”
“拜托了。”
但是,早在昨天,光邦就約了小晴去美術館看展覽,他們都沒有想到這次會有這樣一幅展品。
“管家,小晴呢?”小雨找不到小晴有些擔心。
“噢,一早大小姐就和小野先生出去了。”
“出去了?去那裡了?”
“好象說去看展覽。”
小雨愣了愣,立刻打電話給光邦,阻止他們去看展覽。
有的時候,有些事冥冥中已經注定,命中羁絆的人總會在該相逢時相逢,該分離時分離。
小晴駐足在一幅畫前,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大天使路西法……”腦海裡那樣邪美的笑容是那麼的真實,還有……還有一雙哀傷的眼眸,忽而,心緊了一下,頭有些痛,不自覺的往後倒去。忽然,一上手扶住了小晴的肩,小晴回眸,定定得看着那人的眼睛,覺得靈魂就在那一刻沉淪在深邃的幽暗中。
“謝謝。”小晴從那陌生男人的懷裡掙脫,疑惑地看着他。
“小晴!”光邦從洗手間出來,剛才接到小雨的電話便匆匆來帶走小晴,可是他卻看見郁羲平緊緊地摟着小晴,他忽然很害怕,害怕小晴想起那個男人。
“光邦,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小晴關心道。
羲平沒有想到,再次面對小晴,她的眼神會是那麼的陌生,陌生得讓他感到絕望,而她對小野光邦的關心更讓他妒嫉。
“我們回家吧,小雨有事。”
“好。”小晴有禮得像羲平示意再見,便随光邦走了。走了幾步,小晴像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回頭:“對了,你就是這幅畫的模特吧。”
光邦被驚出一身冷汗,看來小晴确實把郁羲平給忘了。而羲平則說不出一句話來,對他而言,小晴可以恨他入骨,但是不可以把他遺忘。遺忘是一種殘忍的刑法,他抹去快樂的回憶,抹去悲哀的淚水,抹去相愛的兩個人無法解脫的那份情懷。
“你……”羲平。
“小晴快走了,小雨很着急。”光邦拉着小晴,眼神古怪,他必須阻止郁羲平說出真相。
“你本人比油畫上陽光很多。”小晴笑着,那笑容仿佛陽光照亮了整個大廳,“後會有期,BYE!”
望着小晴遠去的背影,羲平聽到心缺了一塊的聲音,碎片掉落在大理石上,粉碎粉碎。他和她終于回到原點,将來會變成兩條平行線,不管多麼靠近,始終不會擁有焦點。溫熱的液體緩緩攀爬在面頰上,多少年來,羲平第一次感覺到淚的溫度。
小晴在咖啡店裡坐了一個下午,看着窗外标志性的大廈,第N次鼓起站起來的勇氣。她一直感覺到大家瞞着她一些事情,直到三天前看見那個男人,更加肯定了這種感覺,直覺告訴她,她忘記了很重要的人,丢失了很重要的回憶。低頭啜一口咖啡,咖啡杯上镌寫着一段話:在正确的時間遇見正确的人,是幸福;在正确的時間遇見錯誤的人,是無奈;在錯誤的時間遇見正确的人,是遺憾;在錯誤的時間遇見錯誤的人,是孤獨……
心好痛,這些話讓小晴感到窒息,仿佛在同樣的地方,她曾經看到過同樣的話,那時,她深深地相信這些話,那麼,在她遺失的記憶裡是不是有她錯過的人。
羲平已經猜到許諾來訪的意圖,很顯然,車禍後,小晴失憶了,忘記了每一個人,包括他。那一日小野光邦緊張的樣子更讓他明白,他被強行從小晴的過去中抹去。
“許小姐,你曾說我們不是敵人,但也不是朋友,今天來是為了什麼?”羲平并不點破。
許諾:“你何必裝傻,我來找你隻會因為小晴。”
“她不是很好嘛。在你們的悉心呵護下,她又和過去一樣快樂,唯一不同的隻是……她忘了我。”
許諾:“不盡然,雖然小晴不說,但我們看得出來,她對我們給她的過去一直懷疑着,她的潛意識裡,還記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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