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另一邊,徐圖之遲疑半晌,終究還是将壓在心底的事情說出口:“扶風派的相少主也在西洲城,我偶然見過他一兩回,但是我感覺他仿佛是懷疑我………”
“以他的性格出現這種情況倒不稀奇,不過你既沒有和魔界十二門勾結,也和他扶風派無冤無仇,無論他心中如何想,他都不會拿你怎麼樣。不必為此過多煩憂——若是他問及,你據實回答就是………我這邊有人來了,無事的話下次再說。”
門扉被慢條斯理地敲了三聲,半點不多。
“進來。”
是薛照微。
他今日并未佩劍,衣裳依舊是一身雪衣,在一群喜氣洋洋穿紅着綠的人中遺世獨立。他看到謝歸慈的時候,目光竟然猶豫了分毫。
叫謝歸慈驚訝地挑了挑眉梢,不過好在他還沒有忘記及時将人請進來。
茶是翡翠鳥采摘初春最嫩的葉片,用雪原月河裡最幹淨最澄澈的水煮成的,和中原的風味截然不同,但也是不容否認的好茶。
茶水滾燙。
謝歸慈替這位意料之外的客人斟滿茶,“是有什麼事情嗎?”
“…………”
對上謝歸慈含着三分笑意的視線,薛照微原本準備好的話題到喉嚨又落了下去,他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滾燙。
沸騰。
帶一種微苦的香氣,在房間内溢開,鑽入肺腑。
素來隻有藏雪君叫旁人說不出話的份,今日這般謹慎猶豫,還真是極少見。謝歸慈善解人意,沒有讓薛照微的尴尬持續下去,微微一笑開了口:“藏雪君今日怎麼沒有佩劍?”
那柄劍是舊物,也不是什麼珍貴的名劍,謝歸慈一直很好奇為什麼薛照微會用這樣一把劍,以藏雪君的地位和身份,他完全配得上一把更好的劍。不過分的說,隻要薛照微想要,天下的鍛造師都會将自己的畢生得意之作放在他面前,供他挑選。
名劍需要配良主。
薛照微就是那種在劍道上千百年難得一遇的英才良主
“放在房中。”薛照微淡淡地垂下眼眸,解釋道:“它劍身隻是普通玄鐵鍛造,工藝也并非千錘百煉,又多年來受我劍氣影響,已經有些磨損。恐怕需要找鑄劍師重新修複才能使用。”
都要找鑄劍師修複了,恐怕不是普通的“有些”磨損。但薛照微既然這樣說,謝歸慈也不會非要逆他的意思,笑着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藏雪君對這柄劍似乎格外偏愛,霧山有天下劍冢的名聲,想來比這柄劍珍貴鋒利的也不知何幾,為何藏雪君偏偏選中了這柄劍作為自己的兵刃?”
薛照微對上他含着淺薄笑意和真正好奇的眼神,不易察覺的失落從臉上劃過,隻是無人發覺:“……這是故人所贈之物。”
“……………”聞言,謝歸慈抵在桌面上的手指動了動,他唇邊笑意淡去,聲音很低很輕:“我是不是問得不太合适?”
“沒有。”
薛照微否認得很快。
本來也是他送的劍,謝歸慈怎麼問,都不算過分。
當初他随身的佩劍在斬殺一頭魔門豢養出來的妖物時,因為妖物肉.身過于堅硬,佩劍應聲而碎。與他同行的鶴月君便取出這柄曾經是他舊劍的劍暫時給薛照微當趁手的兵刃——要不是彼時鶴月君手中實在沒再有更多的兵器,他怎麼也不會把這一柄平平無奇的鐵劍拿給藏雪君。
他自己都不知道,竟然有人将他随手給出去的一柄舊劍珍視多年。
謝歸慈看到這柄劍也沒有認出來,這是他學劍法入門時的劍。一是時間太過久遠,二是這劍實在普通,鶴月君為了讓它稍微配得上藏雪君一點,又鍛造了一番,不過因為時間倉促,材料不足,造出來的劍也不算好,但與最初時候的樣子又不太相同。
不過說起劍………仙門中關系好到能互相贈劍的,隻有寥寥幾種情況,一是父女母子,二是師徒,三是道侶。
尋常朋友是不會給一個劍修贈劍的。
但是薛照微沒有道侶,謝歸慈想了想:“這柄劍是藏雪君哪位長輩贈送的嗎?竟然讓你這般珍視。”
“不是長輩所贈,是……”最後一個詞猶疑半晌,才從唇齒之間吐露音節,“……友人。”
小心翼翼掩藏的心緒,萬般纏繞的情思,此生無可奈何的情意,都化作這輕描淡寫的兩個字。
……其實到頭來,關系最親密之時,也不過是朋友。
鶴月君江燈年知交遍天下,甚至還有魔修見了他之後,立刻棄暗投明。薛照微隻是他衆多好友中尋常一個。
………………
謝歸慈仿佛感知到了他暗藏的情緒,心弦突然被撥動了一下,随後他露出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淺淡笑容:“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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