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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勝流風回雪,眼底映出長劍寒光,劍身快如驚鴻照影,挑落三春桃花,七分風流盡皆收束于一人身。
是天下無一人不慕其風姿的鶴月君。
是和謝歸慈截然不同的人物。
原本鶴月君江燈年和根骨平庸的謝歸慈一輩子也不該有什麼交集,但因為一段所謂的婚約……薛照微收回了目光,也一同斂起那點幽暗的、不能為人知的心思。
這一刹那的情思如流水無聲流過,謝歸慈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正在和前來開門的周家人搭話。
破舊的木門門縫裡探出一張稚氣未脫的臉,大約十四五歲,雖然瞧着有些瘦弱,但五官清秀,可見父母中大抵有一方合該是個美人。
“你們是誰?”
這就是周秀才千辛萬苦求來的“寶貝兒子”。對于對方的身份謝歸慈瞬間心下了然,他便問:“周菁周姑娘在家嗎?”
“她已經出嫁了,你們不知道嗎?”
少年臉上露出警惕。
謝歸慈:“我們不是鎮上的人。是我母親曾經和周夫人有些故交,聽說周夫人已經仙逝,隻留下一個女兒,便想代好友照拂一二,因此才讓我來春山鎮上看看情況。”他說完又指着薛照微補充了一句,“這一位是我的朋友,陪我一起來的。”
他這編出來的這一套說辭不高明,如果面對的是個老狐狸恐怕早就被拆穿,但應付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以謝歸慈的本事,還是輕而易舉。
“你們先進來吧。”少年聽了表情放松,打開門,“不過姐姐确實不在,你們來得不巧,她今天剛剛和丈夫回隔壁鎮子。”
他手裡舉着一盞點燃的油燈走在前面,影子被擠壓成一團,随着他腳步一晃一晃,也溜進屋子。
“我叫周暄,是你們要找的那位周姑娘的弟弟。”
謝歸慈适時讓臉上表現出驚訝:“來之前母親并未告訴我周夫人有兩個孩子。”
“我不是先頭那個周夫人生的,我是後面那個周夫人的兒子,不過我娘前幾天已經跑了。”他提及自己的身世并沒有什麼羞愧、難以啟齒,反倒比許多已經加冠的人還要穩重。油燈被輕輕擱在桌上,這間黑漆漆的屋子才終于有了一點亮光。
謝歸慈和薛照微也才終于打量清楚周家的光景——說是家徒四壁也不為過。整個房間裡隻擺着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和兩條寬凳,角落裡擺着一張床,堆着兩床破棉被,周秀才像一具屍體僵直躺在床上,一截幹枯黑癟的手臂伸出棉被,懸在半空中。
除此之外,隻有一扇沒有修補的破窗戶。
周暄從牆邊的櫃子裡拿出一個有缺口的碗,倒了半碗水走到床邊喂給周秀才,周秀才“咕咚咕咚”把水喝了個精光。從謝歸慈和薛照微的角度隻看到周暄俯身為周秀才捏好被角,才轉過身來。
“我姐姐嫁人之後已經不住在這裡,你們要找她去隔壁鎮上。她嫁了一戶姓徐的人家。”
他态度不冷不熱。
謝歸慈接話:“既然這樣是我們冒昧打擾了,不過天色已晚,趕路多有不便,不知道周小公子能不能讓我們在貴舍暫住一晚,明日早晨我們便走。”他說着從袖袋裡摸出一把碎銀放在桌上,“這些微薄錢财,就當是我二人投宿的費用。”
薛照微垂眼看着,他記得這些碎銀是謝歸慈拿他的靈石和徐家換的。
周暄看了眼桌上的碎銀,“東面還有一間屋子可以給你們住。”
“那就多謝周小公子。”謝歸慈唇邊笑意加深了些,視線越過周暄的肩膀,落到躺在床上的周秀才身上,周秀才的手在虛空中徒勞一抓,随即無力垂下,破爛衣袖往上卷了半截,枯瘦如柴的手腕上仿佛有一圈像是某種野獸的細小絨毛在顫動。
周暄往前走了一步,擋住了謝歸慈的視線。
“你們要休息的話早點休息。”
謝歸慈輕輕颔首:“對了,還未問過周姑娘長相如何,免得屆時我們認錯人。”
“姐姐她很好認,她眼睛下面有一道半月形的紅痕。”周暄說。
“原來是這樣。”謝歸慈又狀似無意地提起,“我來鎮上之前聽過這附近有一頭極為厲害的妖獸作怪,還讓我有些擔心,不過我看鎮子上好像格外祥和甯靜,應該是無稽之談了。”
周暄的視線閃了閃:“這裡一帶都是扶風派治下,哪裡會有什麼妖獸。肯定是有什麼居心否測的人胡說八道。”
“說的正是。”
黑夜中,月光微弱閃爍,星影稀疏,不知從何處升起的乳白霧氣一點一點彌漫開來,直到徹底籠罩整個寂寂無聲的春山鎮。
…………
周家東面的這間屋子裡角落裡放着幾捆柴禾,當中隻有一張兩截木頭拼湊而成的床,床上鋪着稻草和薄棉絮,摸上去還有點潮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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