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榮坐在上首太師椅内。手搭在扶手上定定地看着她。
謝琬很平靜,她跟謝榮之間,遲早會有一番話要說。而謝榮也遲早會向他們傳達和好的意思。
他們的矛盾是三代人數不清的恩仇凝聚起來的,她明白,他也明白,她不想化解是因為壓根就化解不開。道不同不相予謀,從他一開始的積極向上變成對權yù的不擇手段開始,他們就不是同條道上的人了。
而他知道化解不了卻還想化解,是真心,也不是真心。真心的地方在于現階段他需要謝琅與他站在同一陣線。免除這個後顧之憂,而他不真心的地方在于,過了這坎,不管他會不會反過來壓制謝琅,他都會成為壓在謝琅頭頂的一片巨石,謝琅要想往更高的位置上爬,都會有他一隻手按在他頭頂。
謝琅或許窮極一生也到不了入閣拜相的地步,可是一個人總活在他人的yīn影裡,這是很悲哀的一件事不是嗎?謝榮不倒,那麼謝府的嫡房永遠也得不到正名。人們以後提到謝琅,也隻會說是謝榮的侄子,而不會說是謝府的大爺。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口氣,她要争的,就是這口氣。
或許從一開始針對王氏和謝榮的行動是為了保命,為了避免前世的下場,可是到了如今,自然而然已經變成要以謝府原配嫡房後嗣的身份揚眉吐氣地活着了。
謝榮吐了口氣,眯眼看向側面屏風,“你覺得以你們的力量,能夠摧垮我麼?”
人生中遇到個像謝琬這麼樣的對手,實在讓人頭疼。她聰明沉靜,而且擅于把握機會,所幸是個女子,否則以男兒身入到朝堂,定會攪起番腥風血雨。她說她佩服他,他又何嘗不重視她?她讓人又氣又恨,但是卻總也讓他抓不到她的把柄。
眼下被她這席話一說,他倒是也被激出幾分傲氣來。
他倒要看看,這場較量究竟以什麼樣的結局告終?
他看着謝琬,謝琬微笑,“我們也想試試。”
他哼笑了聲,竟是有幾分棋逢敵手的感覺。
“既然如此,咱們就來賭一賭,這次東海出事的消息想來你已經知道了,我們就來賭護國公會不會出征。如果護國公去了東海,你們就再也别提入族譜的事。如果沒去,不用你說,我這裡自會在十日内把洪氏的名字上進去。”
這事看起來謝琬毫無勝算,因為她是個閨闱女子,旁的小事倒還罷了,軍國之事她又如何cha手?但是既然他提出來這條件,自然容不得謝琬拒絕。她想了想,說道:“三叔此言可算數?”
謝榮正色:“若有一字虛假,便讓我來日被天下人共棄。”
謝琬颌首,站起來,“我相信三叔的為人。不過,三叔還得給我加上一條,我若是赢了,從此之後哥哥的子嗣要上族譜時,三叔也不能再刁難。”要不然縱使這次過了,下次他又尋出個什麼名目來為難她,怎麼辦?
謝榮負手看着她,含笑道:“小事而已,我答應你。”
謝琬出府的時候沒說上哪裡去,回到府裡也沒跟洪連珠提起這事,東海這檔子事其實跟她本就有着間接關系,如今謝榮既然以此為要挾,她就更要在此事上下些功夫了。
首先這事肯定不會拖很久,頂多三五日便要定下來,也就是說,她必須在這三五日之内想出個足夠的理由讓皇帝打消把護國公派去東海的念頭。而後她如今跟謝榮等于是jiāo了底,于是就算她能夠想出個好主意來,謝榮也多半會想法子阻撓。
在書房裡呆了半日,傍晚她便讓人去跟洪連珠打招呼,讓謝琅回來了後過來一趟。
這邊廂謝琬出了四葉胡同,卻就有專跟謝府下人有了往來的廣恩伯府下人把這事告訴了任如畫。
謝家兩房私下裡鬥得你死我活這對任家來說早不是什麼秘密,任如畫讓人跟謝府接觸的這段日子,也從來沒聽說謝琅兄妹上侍郎府串門,這日謝琬忽然過來,而且據說還是去見的謝榮,任如畫就開始琢磨起來了。
謝琬去找謝榮肯定不是為聯絡什麼感qíng,不知道是為什麼事?她如今還沒有去過謝府,因而無從打探起,可是這事橫在她心裡又跟根刺似的,謝琬不出現則罷,一出現則又讓她想起任隽當初為qíng所困的那副慘樣來。難道說,真應該像曾密說的那樣,盡快想辦法先去跟huáng氏搭上話?
這些日子倒也不是她怠慢,而是下面打聽來的qíng況都說huáng氏這些日子都足不出戶悶在屋裡不出來,她不出來,她又怎麼跟她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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