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血脈?”莫娘子忽地輕笑了一聲,道:“我家裡的那點事,也從來沒瞞過您,您又何必跟我說這些官面上的文章。何況,人我都已經領回來了,再沒有送回去的道理。”劉主薄呆了呆,歎着氣又是一陣搖頭,道:“我隻怕是金蘭教壞了你。”莫娘子笑道:“再沒有的事,這事我早想了很久了。”這劉主薄似乎有些書呆子氣,隻歎息着又是一陣搖頭,然後轉身走到後方的櫃子裡尋出一個大冊子,一邊道:“你一向是個有主意的,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隻是,這後續的事,你心裡好歹也該有數才是。俗話說,過了臘八就是年,眼前就是年關了,可别鬧得你這個年都過不安生才好。”莫娘子也歎了口氣,站起身來,鄭重地給那劉主薄行了個屈膝禮,一臉真誠地道:“謝謝大哥。這些年來,若是沒有你和金蘭相幫着,我……”“唉唉唉,快别說這話了,都是街坊鄰居。”劉主薄趕緊擺手止住莫娘子,拿着那大冊子坐回他的座位上,又于冊子上找到莫娘子的名字,把阿愁的名字在其名下添了,然後叫過她二人一一蓋了手印,最後在莫娘子和阿愁的戶籍紙上各寫了幾個字,加蓋了大紅印章,又立了個什麼字據遞給莫娘子,道:“行了,把這個拿給裡正,手續也就全了。”又看着阿愁搖頭道:“怎麼不挑個漂亮些的?”莫娘子接過那戶籍紙,低頭看看阿愁,笑道:“我瞧着也不算醜。笑起來挺可愛的。”于是,阿愁立馬給那劉主薄笑了一個。她那笑容,立時感染得劉主薄也笑了起來,伸手摸着她的頭道:“果然,笑起來倒還不錯。”又對莫娘子道:“我和金蘭大概初五回來,你初六帶着這孩子過來玩吧。”莫娘子笑道:“我跟金蘭說過了,等你們回來,要請你們吃飯的。你們這麼幫我,我總要謝上一謝呢。”“唉,”劉主薄一邊搖着手一邊過去替她們挑起簾子,笑道:“我們兩家還用得着說這種話嗎?你跟金蘭是什麼交情……”出了府衙,莫娘子于府衙那高高的門廊上站住腳,又似确認般隔着衣裳摸了摸懷裡那窣窣作響的戶籍紙,然後長長呼出一口氣,低頭看着阿愁笑道:“餓了吧?走,回家。”看着莫娘子的笑容,阿愁不禁一陣呆怔。她再沒想到,莫娘子笑起來的時候,竟跟她有着幾分相似呢,都是彎成月牙一般的眼。·仁豐裡莫娘子來接阿愁時是辰正,等她們走到府衙,府衙前的四望樓上正報着巳初——就是說,阿愁跟着莫娘子從位于東北角的慈善局來到這廣陵城的最中心地帶,竟足足走了半個時辰的路。換作秋陽所熟悉的計時,這可是整整一個小時!哪怕阿愁的這具身軀并不是那個運動量嚴重不足的秋陽,可她到底隻是個九歲的孩子,且生得還頗有些瘦弱。從府衙出來,阿愁便感覺一陣疲乏,以及,一陣饑腸辘辘。昨兒因領養的事,叫她一整天都是滴米未進。今兒一早她倒是吃到一點清得能照出人影的稀粥水,還有一隻僅有她拳頭一半大小的饅頭。可顯然,這會兒這一點食物早已經消化光了。阿愁擡頭飛快看了一眼莫娘子那張嚴肅的臉,便忍着餓,默默跟在她的身後下了府衙那高高的台階。莫娘子帶着她再次穿過馬路,來到西鳳大街上,又沿着西鳳街一直往西。作為廣陵城的主幹道,西鳳大街十分繁榮。看着街邊林立的店鋪,如潮的人流,以及那些雖然穿着大唐服飾,卻生着高鼻凹眼的異族人,阿愁不禁懷疑起,她如今也許就是身處曆史上的那個盛唐。因為聽說那個時代的揚州城堪比後世的紐約城,市井繁華不說,且似乎還因為它是個靠海的通商港口城市,而居住着許多外族人……雖然到了秋陽的那個時代裡,揚州已經全然是個内陸城市了。似乎莫娘子很不喜歡這街上密集的人群,一路上她都緊皺着個眉頭,且行走的步伐也變得越來越快,差點叫阿愁跟不上她。很快,她就領着阿愁拐進了一條沒那麼多人的街上。那街口處立着座磚砌的牌樓,牌樓上似乎镌刻着什麼字,阿愁隻匆匆瞄到最後一個“坊”字,就被莫娘子拉進了那牌樓下。牌樓并不大,左右兩側緊緊卡在街道的兩邊。中間的兩根立柱,将窄窄的街道分切成三條道。中間一條道較寬,似乎是專走車馬的,左右兩側偏窄,應該是專走行人的。阿愁注意到,那立柱邊合着扇栅欄門,她不由想着,如果此大唐真是彼大唐,那麼這牌樓,很有可能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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