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雲痕在,在長青神殿搜捕下保這幾人周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其實此時離開長青神山是最方便省力的做法,然而沒有一個人想過要離開。
哪怕那些時日慢慢流逝得令人心驚,流逝得一日日削薄人的希望,所有人卻還依舊,在堅持。
于是那日照樣一個凜冽的雪中清晨,雲痕在雪dòng下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習慣xing偵查周圍動靜的時候,突然看見對面走來一對男女。
他睜大了眼睛,一時竟然沒有認出來這兩個人是誰,這兩人實在看起來太怪異,也對比太鮮明了,雖然同樣衣衫不整,但戰北野形容憔悴,而孟扶搖,華光流she,姿态尊雅,神采若明珠。
刹那間雲痕心中流過兩個字:傾城。
然後他在喜悅的微紅眼眶裡,也微微的怅然若失。
遙遠的孟扶搖啊,一次蛻變便是一次遠離。
宛如看着飛鳳在黛色長天之上夭矯,那身姿流雲追月,卻是隔了時空和境界的美。
不過無論如何,雲痕還是欣喜居多的,他曾以為“破九霄”功成之後,孟扶搖再不可能有進境,而很明顯,長青神殿的實力高于十qiáng者,無數次雪地夢醒,他憂心忡忡想着,即使扶搖闖過四境,以長青殿主對她的敵意,後面的路應該怎麼走?
然而現在看見她,便覺得,也許很難吧,也許還有更大的困苦在等着,但是這個女子,在他心中,永遠不敗。
孟扶搖迎着他的眼神,再看看都瘦了許多的鐵成姚迅,眼圈也微微紅了。
抿了抿唇,她說不出什麼,也不覺得有什麼必要再說,隻是慢慢仰起頭,道:“我們出來了。”
我們出來了。
被困的可以是身,是心,然而jīng神,永不摧折。
四境一破,眼前便隻是那一方山谷,不過現在的山谷看起來有點異樣,壁上很多激烈的戰鬥痕迹,也不知道是誰留下的,孟扶搖問了問雲痕現在過去的時間,和戰北野目光相jiāo,都眉頭一皺。
無聲的摸了摸自己鬓側那幾根白發,孟扶搖心想,還好,不是時光真催人老,大概是那時節心痛過甚,刹那白發。
突然想起當年華州地下密室裡,長孫無極看見他親生父親慘烈的死亡時,亦曾白發瞬間,忍不住恍惚的笑一笑。
無極……無極……不管你在不在,我都要将你走過的路,走一遍。
她無聲掠下去,飛快的繞着山谷四壁掠了一圈,再回到他們的藏身之地,道:“這裡有密道。”
幾人都搶着要下去,孟扶搖突然回首,看着雲痕道:“拜托你一件事。”
雲痕默然望着她。
孟扶搖從懷中取出一方小印,上刻:大宛扶搖。遞給雲痕道:“我們失蹤這段日子,五洲大陸隻怕已經有了紛争,我想請你帶鐵成姚迅回轉,通知大家我們安好,另外……”她眼光一冷,森然道:“如今已近六月了吧?絕域海谷也該可以通過大軍了,不知道我大宛的軍靴,踏上這穹蒼的國土,會不會走起來更帶勁?”
雲痕震一震,眼光中戰意燃起。
“我這一生,所有努力,都在和心意背道而馳。”孟扶搖仰起頭,眼光she向極北之地分外高遠曠慡的天空,淡淡道,“天意弄人是麼?那麼我就隻好……弄天!”
弄天!
哪怕你高在九霄,哪怕你翻手風雲。
隻要你玩弄我,我便敢于持槍立刀,戳上你!
冰風烈烈,呼嘯若哭,風中女子黑發飛舞衣袂卷掠,将輕盈消瘦的身姿,站成剛qiáng堅毅而又寒冷嶙峋的岩石。
她在那樣寒冷的風中閉目仰首,想起那日天域幻境之中感受到的比這還冷十倍的絕巅之風,想起那個人,那個為她鋪就這一生道路的人,在那絕巅之上,生生被那徹骨疼痛和寒冷無休無止的折磨,永浸黑暗苦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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