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極的眼色,微微一變,他突然推開了孟扶搖一點,手按在白石桌上。
随即孟扶搖便看見白石桌上突然生出了一條裂fèng。
那裂fèng出現得無聲無息突如其來,起初隻是淺淺一線,像是月色的光影,随即越來越深越來越大,劍似的向前延伸,一路伸向長孫無極那個方向,眼看着就要抵達那罐八寶蓮子湯。
半空中那個女聲似在笑,那笑毫無笑意,聲音卻突然多了幾分妖娆:“師兄好享受,我遠道而來,不請我喝一碗嗎?”
長孫無極手指一點,那不斷延伸的裂fèng突然一止,堪堪停在罐子邊緣,他揚眉,淺淺一笑:“太妍,你一向不吃零食的。”
“偶爾吃一次也沒關系啊,看看這蓮子湯,是個怎樣不俗的神品,能讓不愛紅塵不貪人yù的師兄,這般花前月下一副凡間小兒女像你喂我喝?”
語聲迤逦裡,那點裂fèng又向前延伸了些許。
長孫無極手指一抹,生生将那裂fèng抹平,淡淡道:“不過是紅塵煙火尋常滋味,定然是不入太妍你眼的,沒得污了你那向來隻食花飲露的高貴胃口。”
“我高貴得過師兄你?天縱奇才後來居上,連我,都向來隻有仰望的份。”那女聲突然又冷了下來,妖娆盡去,多了幾分淡淡的譏诮,“你喝得,我喝不得?”
她最後一個“得”字,突然變成破音,聲音揚起的雷電般向上一沖,戛然一聲,那罐子突然裂開。
罐子裂開,湯汁卻沒濺出來,長孫無極在她聲音起調的那一霎立即擡手,手勢虛虛往罐子上一罩,那生生裂成兩半的罐子,其中流動的湯汁霍然一收,随即安靜下來,竟然還維持着剛才的形狀,一滴不灑。
長孫無極盯着那湯,眼底突然露出了厭煩的qíng緒,一擡眼看向前方一處屋檐,冷冷道:“你喝得,你不止喝得,所有我能得到的,你也可以得到,這在很多年前我就和師傅們說過,所以,現在,你可以走了。”
“我為什麼要走?”随着長孫無極目光所向,那方屋角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影子,一團粉白的溶在月色中,看上去軟軟的,也像一團夜合的合歡花,和剛才那個或空或銳或妖娆或譏诮的成熟女聲給人的感覺截然不符,然而那聲音卻又确實是她的,甚至更厲了幾分,“長孫無極,我最讨厭你這個,我說過,我不要你讓,你也不配讓我!”
話音方落,“砰”一聲,石桌粉碎,漫天石屑飛揚,那些石屑簌簌飛舞,先是慢的,随即便閃電般一沖,攢成長蛇般灰白的一條,直she長孫無極眉心!
長孫無極衣袖一展,先展在孟扶搖身前,避免她被那些飛散的碎石所傷,才伸出兩指霍然一剪,宛如剪中蛇身七寸般,無聲将“石蛇”剪成兩段。
那“石蛇”卻一斷又分,呼的在半空中一展,于虛虛實實中一陣飛速重排,突又幻化成一面石扇,那女子遙遙虛虛一擡手,那石扇猛然橫扇斜拍,對着長孫無極當頭拍下。
長孫無極單手一劃,剛才湯碗底一點未盡的湯汁化為一串晶瑩的玉珠飛在空中,那些“珠子”在他指尖連成佛珠一串,宛如真實珠子般刷拉拉有聲的甩出,撞上石扇,将之撞成一片灰白的粉塵。
他淡淡笑:“既然這麼想喝,那就給你嘗嘗。”
太妍冷哼一聲,手指一揮,那些灰白石屑旋風再次化為蝶化為雲化為狂風中的樹化為深海裡的蛟,從各種角度或輕盈或詭異或兇猛或刁鑽的向長孫無極所有要害,卻都被長孫無極以那點湯汁堪堪對付過去,他不似太妍變幻千端,始終都是那串湯汁之珠,卻或分或合,成列成陣,每一次細微變化都會帶來無窮的變數,那些指掌間的點戳起降排列組合,浩瀚無邊。
這般細微卻兇狠的戰鬥,他依舊在笑,淡淡道:“恭喜師妹,我說你怎麼會突然履足紅塵,原來是神法大成了。”
“對,繼你之後,我大成了。”太妍這回聲音又變了,輕俏而厭惡的道:“永遠都是‘繼你之後’……長孫無極,我想,沒有這個你,就不存在我這個‘後’,你說是不是?”
她尾指一彈,一個極其輕巧的手勢,平地上忽然起了呼嘯的風,滿地的合歡花都拔地而起,呼嘯卷成一把绯紅的巨杵,直搗長孫無極胸口!
“那麼,沒有你這個‘後’,我就是唯一,太妍,你說是不是?”長孫無極語聲平靜,手指一彈,那串“珠子”突然凝成一團,沉甸甸的半透明,電she而出,直直撞上“杵”端!
“轟!”
很難想象這些柔軟的花朵和湯汁也能拼出那般巨大的震響,很難想象世上還有這般美麗的戰鬥——漫天的花朵之杵被蓮子湯之珠狠狠撞開,飛揚出一片淺紫嫣紅,那些被震散的绯色的花,散出無數針尖般的深紅觸須,如美人散在風中的裙裾般悠悠一揚,又或是九天仙子的禦光之旗,在深黛色蒼穹中和玉白月色下豔麗張揚的一展,刹那間懾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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