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也不言語,轉身便走。隻要她人回來了,他一定能尋到她。唯一的區别是,她若自己出來,他能給她一個好臉看;她若藏起來,迎接她的隻有銀鞭!這個該死的老女人,回來了也不知道抱個平安,真是氣煞他也!這一次,說什麼都要給她種上相思蠱,無論她在哪裡,他都能尋到她。唯有如此,方能安心。司韶路過何縣令身邊時,腳步微頓,斜了他一眼。何縣令隻覺得一股涼意由腳底闆升起,直沖腦頂,讓發絲直立。他沒有注意到,一隻暗紅色的小飛蟲由司韶的指尖飛出,落在了他的頭頂。在司韶看來,燕凡塵是個沒有什麼脾氣的人,能如此對付一個人,定是這個人惹惱了胡顔。當然,如果他猜錯了,也不要緊。那小東西折磨起人來慢吞吞的,一時半會兒也要不了他的姓名。待尋到胡顔後,再做定奪。封雲起沖着衆人抱了抱拳,說了聲:“承讓。”然後沖着衛丞相點了點頭,也走了。今日進府,他本沒抱着希望,但燕凡塵和司韶能以這麼快的速度趕來,顯然不是為了揍他一頓,而是另有原因。什麼原因能讓他倆出現在此?或者說,什麼人能讓他倆出現在此?答案無需細想,已在眼前。他倒是可以尋個辦法,引她出現。然,在經曆了那些事後,他再也不想對她用任何手段。甯願,自苦,也不想她為難。她躲躲藏藏,是不想見他吧?他真的很想如她所願,卻又不能如她所願。封雲喜從樹後走出,尾随在封雲起的身後,一臉愉悅的表情。她終于有機會去參選大祭司了。幸好,幸好她準備地春-藥沒用上,否則将會落得一個雞飛蛋打的局面。今天,她才知道,原來權勢于她而言,真的比親愛重要。她希望,有一天,她能站在最高地位置上,俯瞰芸芸衆生。那時,就連封雲起必須拜倒在她的腳下。一場較量,起于怒火,平于氣消。當然,曲南一不敢保證,下一次見到封雲起的時候,會不會還想揍他。當然,曲南一更不敢确定,自己揍得了他。當然,偶爾練練拳腳,也是不錯的。當然,前提是……胡顔喜歡觀戰。那麼多的當然,唯有最後一個無法成立。隻因,胡顔溜了!男人之間的對話曲南一抱着燕凡塵走進廳堂,卻不見胡顔身影。滿院子轉悠一圈,連道袍的一角都沒看到。曲南一将燕凡塵扔給了柳恒,連抱着他裝友愛都懶得做了。這個“裝友愛”的想法令曲南一十分不悅,臉都黑了三分。燕凡塵痛得呲牙咧嘴,趴在柳恒的背上,回了凡塵。他想,既然胡顔答應他會來,就一定會去尋他。與其到處去尋,不如守株待兔。她若不來,他決計饒不了她!無比熱鬧的縣衙後院,瞬間變得冷清異常。曲南一回道自己屋裡,洗了把臉,然後給自己擦拭起藥膏。衛丞相尋到曲南一,跪坐到幾前,問道:“紫蘇兒之死,你如何看?”曲南一放下藥膏,系好袍子,道:“紫蘇兒好不容易攀上我,怎會輕易自盡,放棄即将到手的富貴?”衛丞相道:“依你之見,她是被人害死?”曲南一點頭,道:“正是。讓人想不通的是,殺她之人,到底有何動機?”衛丞相笑睨着曲南一,道:“嫉妒?”此話,是直指胡顔行兇。曲南一也笑睨着衛丞相,道:“父親不了她,難道還不了解南衣?她若想要殺人,隻需和我說,我定将紫蘇兒送出去,讓其死得悄然無聲,引不起任何人注意。”衛丞相突然冷下臉,喝道:“胡鬧!”曲南一望着衛丞相,輕歎一口氣,道:“父親為何看不上她?隻因她行事荒唐?言語輕浮?”衛丞相的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原因。曲南一了然一笑,道:“父親,在您心中,我與大将軍可能比?”衛丞相坦言道:“不能比。”人家大将軍指揮千軍萬馬保家衛國戰場殺敵,是多少人心目中的大英雄,而衛南衣雖說心機了得,處事既圓滑又很辣,是混迹朝堂之上的好苗子,但畢竟少些曆練,無法與大将軍對比。曲南一得到這個答案,也不着腦,隻是眯了眯眼睛,道:“心悅她之人,今天來得不算全。”衛丞相那雙狹長的眼睛突然睜大了三分。他明明猜重了事實,卻仍舊覺得十分不可思議。曲南一道:“大将軍封雲起、羌魅族長司韶、凡塵東家燕凡塵、張天師關門大弟子花青染……這些活着的人,哪一個不比兒厲害?就連死了的機鸠白子戚,其名聲就比兒大了不止一星半點。”衛丞相在心驚的同時,隐隐不服氣起來。他道:“吾兒太過自謙。”曲南一在心裡偷樂,面上卻愁眉不展,道:“父親眼中,兒就算千般不好,也是好的。然,父親也看到了,那些男子各個兒豐神俊秀、氣宇軒昂。兒并非不服氣,才對阿顔起了心思。實則,父親若與她多多接觸,便會發現,阿顔絕非普通女子,是兒此生良伴。”衛丞相知曲南一心意已決,也知胡顔定有非同凡響的手段,才能吸引衆多男子的目光。隻不過,作為父親,他怎能看着衛南衣蹚這渾水?!衛丞相眸光沉沉,終是問道:“她與那些男子糾纏不清,你作何感想?!”曲南一笑道:“兒自問不是俗人,也有心與其他男子放手一博。是非成敗,終有定論。昨晚,若不是爹遇刺,兒與她已經成了好事,讓血脈得以延續。”衛丞相覺得有些紮心,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這種感覺從未有過,最近卻時常出現。是他老了,還是世道變了?衛丞相醞釀了一會兒感情,才語重心長地道:“女子的貞操,很重要。”曲南一笑意不改,打趣道:“父親太過操心兒房内之事,讓兒如何是好?”世人都在意女子的貞操,若是新婦入門,隻有見落紅,才會被承認。然,曲南一守着胡顔那麼久,卻還是讓别人得了手。衛丞相提及此事,他如何能不恨?但為了得到衛丞相的認同而不是阻撓,他必須笑得自然,應對自如。衛丞相見曲南一如此,誤以為胡顔雖看似放蕩,實則是名貞潔烈婦。他心中稍安,退了一步,道:“若你真喜歡她,便娶了吧。”衛南衣已經二十五歲的人了,卻膝下無子,說出去他這張老臉都挂不住。他因曲歌之故,一直未曾再娶。旁人都以為他們父子倆身有頑疾。這一次,一定要讓胡顔給他生出個大胖孫子才好!衛丞相不是一個容易妥協之人,但在現實面前,卻懂得權衡利弊,衡量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曲南一立刻站起身,給衛丞相行了大禮,道:“謝父親。”衛丞相搖頭一笑,問:“她家裡可還有什麼人?”曲南一道:“她家中隻有她一人。”衛丞相點了點頭,道:“她說自己看見了事發過程,怎無故消失不見?你讓她恢複容貌,過來回話。”這是要拿出公爹的架勢臉。曲南一撲哧一聲笑,眸光閃閃動人。衛丞相問:“笑什麼?”曲南一道:“父親這架勢,好似婆婆等着媳婦敬茶。”衛丞相面露窘色,幹巴巴地道:“混說!”曲南一眸光柔和,道:“父親獨身多年,家中連個姨娘都沒有,也着實太過孤寂。”衛丞相目露欣慰之色,第一次開口和曲南一談起感情之事,輕聲道:“有些人活在記憶中走不出去,有些人卻可以攜手記憶一路前行。為父不想你如此執着,偏生在感情上,我們父子二人都是一個脾氣秉性。但凡心中有了一人,縱使别人是百般好,也入不了眼、進不了心。”曲南一道:“若娘親健在……”後面的話,卻說不下去了。他的娘親,在他六歲時離家出走,再也不曾歸還。他隐隐約約記得,她的娘親,好似與祭司有些關聯,然,胡顔從不曾說起,他……他也不敢仔細追問。那種細思極恐的感覺,令他在夜裡反複難眠。如今,就讓他自私一回,不聞不問不言不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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