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林飛的聲音才再次響起:“我知道你心裡非常擔憂,也非常在意你的女兒。因此,我們之間可以進行一場交易。”
老墨瞪大了雙眼,但眼神已沒有最初的銳利。
他沉聲問道:“你想和我做什麼樣的交易?”
林飛緩緩說道:“告訴我一個你的真實聯絡人,我隻需要一個。隻要你說出一個真實聯絡人的姓名、所在地,或者告訴我潛伏在我們警務科警察公署中的卧底,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的人不會為難你的女兒。”
他頓了頓,接着說:“你也不希望她在這裡受辱吧?作為中共地下黨的負責人,你應該很清楚我們這些人的手段。别說是女人,就算是男人,不扒一層皮的話,不經曆一番痛苦,也根本無法活着離開這審訊室。”
林飛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威脅:“所以,不要挑戰我們的底線和殘忍。當然,這種殘忍并非真正的無情,按照中國人的古話來說,就是‘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老墨聞言,怒視着林飛,呸了一聲:“你也配和我提中國人?你自己不就是中國人嗎?你手裡的皮鞭打在中國人的身上,動用的酷刑也隻是對付中國人。”
他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像你這樣無恥、賣國求榮、背叛祖宗的人,有什麼臉面在我面前說自己是中國人?有什麼資格談論不擇手段?你根本就不算人,隻能算是畜生,一隻披着羊皮的狼!”
在老墨滔滔不絕的咒罵聲中,他的情緒顯得異常激動。
他的身體依然在激烈地掙紮,不知是因為皮鞭的刺痛,還是舊傷的疼痛,亦或是恐慌——恐慌自己的女兒是否已被日本特務抓獲。
此刻的老墨神情複雜,難以名狀。
面對老墨的憤怒,林飛卻顯得異常平靜:“識時務者為俊傑,良禽擇木而栖。我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更舒坦。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實話告訴你,這個國家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
老墨拼盡全力掙紮,反駁道:“那隻是在你們這些人的眼裡。在我們中國人眼裡,這個國家始終充滿希望,希望會在痛苦中萌芽。隻要她能從這種痛苦中掙脫出來,你們就會感受到什麼是雷霆之怒,什麼是颠覆性的摧殘。”
林飛卻哈哈大笑:“事到如今,你還在相信這些自以為是的鬼話?”
“你知道現在那些抗聯的隊伍被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隊逼到了什麼地步嗎?”
“他們在林海之中四處逃竄。這樣的隊伍怎麼可能與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隊相提并論?”
“别再抱着那些過時的理念了,抱着過時理念的人最終隻會走向滅亡。”
聽着林飛的話,老墨卻冷冷地笑了起來:“所以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林飛反駁道:“我隻是覺得,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老墨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低聲吟誦:“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古人都明白這樣的道理,而你這個無恥小人卻在我面前談什麼活着?”
他繼續道:“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如果不能為自己的國家和家園而奮鬥,如果不能抗争到底,那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呢?我甯可選擇轟轟烈烈的死亡,也不願苟延殘喘地活着。”
林飛冷笑回應:“記住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等到你的女兒被卷入這件事中的時候,我覺得你将會備受煎熬,所有現在的堅持都會被你無情地推翻。”
“那時候,你根本就不會再談什麼希望,什麼轟轟烈烈的死亡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多的還是因為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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