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體内咯吱作響的感觸,還是如同灼燒一般肩部的疼痛,全都是隻屬于自己的。
明媚的天光逐漸黯淡,視界的輪廓也變得模糊。
意識就像是潑灑的顔料一般,迅速地随體内的其他什麼東西融合。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夢到了什麼,因為那一刻臉頰上傳來宛如花瓣一般,輕柔而又溫暖,但是卻無比缥缈的感觸——
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剝奪了他深陷回憶的權利?
「□吊□」
「□□塔」
「愚□逆□」
“——繭?!”
腦海中回響的聲音令少年驚疑,胸口傳來猛烈的劇痛,将他的意識拖回現實。
“在看哪裡?!”
跨越「領界」襲入耳中的是男人的一聲厲喝,但少年劍客卻猛然發覺,迫近的聲音并不來自正前方,而是在他的背後!
巴龍與九條寺玄郎持刀并肩而立,刹那二者合擊,刀光一閃而逝,驚為天人劍閃,僅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間,二者便跨越「人禍」移位至戰場的另一端。
而在他們的身後,少年劍客已被連同周圍的空間并切裂,甚至連不住流轉的黑洞都無法幸免,被淩厲的刀芒一分為二,宛如凝結一般僵停在虛空,與綻開的人身一齊再無法移動半分。
“——月染一夢!那是連時間都可斬斷的劍技!”
作出收刀的舉措,九條寺玄郎故作解釋說道。
那是唯有出刀者與被受攻擊者才可交涉的時空,是連噴湧而出的血液都被靜止的時空。
視線下移目視着那将自己的胸口綻開的櫻紅色刀芒,少年劍客兀然而笑。
“知道嗎,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将這種「殊異」隻用作一次奇襲。”他将視線抛向另一端,那被周遭的時空凍結,而無法在做動彈的,攢握雪櫻之刃的男人身上。
“明明是二者合擊的現狀,結果所謂月染一夢,就連我身上的防護都未能破開,你們所能依靠的依然是那柄名為雪櫻的魔刀!”
“的确如此。”九條寺玄郎低下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糾纏熾火的太刀,竟也不免發笑。
“你在笑什麼?”感到不解,少年劍客不禁發問。
“老朽是在笑,事到如今你依然沒能參透「月染一夢」的本質。”
“什麼?!”
聽罷,少年劍客的瞳孔驟然收縮,與此同時周遭凝結的時空開始流轉,然而令少年劍客驚異的是時空并非是延續眼前的場景進行順位流轉,而是在他的眼前倒退回到了兩秒之前,于當下二者合擊的劍閃将出的瞬間!
倘若僅僅隻是單純時空的流轉,那對少年劍客而言,不過就是再承受一次雪櫻之刃的創傷罷。但此時此刻他卻猛然驚覺,自己胸間的創傷居然并未複原?
“在看哪裡?!”
那一刻随着巴龍的一聲厲喝落下,他手中緊握的雪櫻之刃被置換到了九條寺玄郎手中,取而代之的乃是天下第一毒刀。
“鬼遮丸宗次!”
真名解放,劇毒的刀刃沿着少年劍客的創口斬入,而九條寺玄郎攢握雪櫻則是揮刀将少年劍客持劍的右臂斬下。
時序順轉,王車易位。
男人縱刀一橫,拟似黑洞随之湮滅,而于他身後那被切裂的軀體,則在凄厲的慘叫中暴起一片血瀑。
“終究隻是棋差一着,你……很不甘吧?”将背影留給身後之人,男人橫刀冷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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