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傅霖琛用胳膊肘怼開吳敵:“我媽讓我倆下樓散步,這不就來找你了。”
“你倆?時辰在樓下?”
“廢話,不然誰倆?”
吳敵搖着頭“啧”了半天,娘娘腔式的伸出了兩個蘭花指:“可憐臣妾辛辛苦苦服侍陛下這麼久,最後居然落得個沒名沒份的下場。”
“我他媽怎麼那麼想扇你呢?”
兩個人嘻嘻哈哈你推我打的下了樓,時辰已經坐在樓下的木墩上快睡着了,她看着那兩個人胳膊摟着胳膊中間擠不進一個人的架勢,活像對兒小情侶。
“不是,讓我等這麼久你倆就在樓上膩歪呢?”時辰從石墩上蹦下來:“趕緊放開吧,别再路過哪個阿姨還以為你倆搞對象呢。”
吳敵非但沒有放開,還沖着時辰顯擺了兩下,惹得她追着他跑了好久,直到跑不動了,三個人在院子裡的長椅上就這麼坐着聊天。
“我說,好好的家不待,非出來吹涼風你們是什麼心情啊?”吳敵裹了裹身上的外套,他出來的急,順手拿了個準備收到衣櫃裡的薄外套,這會兒正被北風吹得瑟瑟發抖。
“我也不想啊,我就提了一嘴運動會。”時辰說。
“運動會?”
“她要跑1200米。”傅霖琛說:“我媽特激動,非要我倆下來鍛煉身體。”
“不是,你要跑1200米?”吳敵指了指時辰晃悠着的腿:“你這小短腿倒騰的過來嗎?”
時辰扶着長椅跳下來,繞道吳敵的身後一把勒住他的脖子:“你再說一句,誰短腿?誰倒騰不過來?”
“我操。”吳敵被吓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你短腿!說的就是你!”
時辰沒說話,勒着他脖子的手用了用力。
“我我我!啊!女俠大人饒命啊!!我短腿!!”
三個人坐了一會兒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也許僅僅因為對視了一眼,忽然就開始沒心沒肺的笑,什麼家庭的困擾,什麼病情的折磨此時此刻好像都與他們無關,在這四方的小空間裡,隻有他們放肆的笑聲。
院子裡這會兒已經沒别人了,秋天帶着些涼意的風緩緩吹過,偶爾飄落到地上幾片梧桐樹葉,天上的星星被雲遮住了幾顆,留下幾個一閃一閃的灑在長椅上盡情歡笑的少年身上。
後來很多年之後時辰再回憶起當晚,依然覺得那天晚上的夜,是她見過最美的。
在運動會開始之前,關黎每天晚上都會讓傅霖琛帶着時辰去樓下慢走,有時候就他們倆,有時候吳敵也會下來,三個人坐在長椅上,耍耍嘴皮子聊聊天,一直待到困得不行了才回家。
下周五的運動會如期而至。
主席台向兩邊延申了十幾節台階,被塗上五顔六色的,同學們在老師的帶領下有條不紊的坐在自己班級的位置上,有幾個穿着黃馬褂的紀檢部同學分布在操場四周,操場外圈還有模有樣的擺了一個計分器,底下站着個帶着白帽子,嘴裡還叼着口哨的裁判員。
時辰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運動衣,站在操場外側熱身,一會兒會有專門的人員過來通知她去比賽,傅霖琛和吳敵不知道怎麼從班級座位裡偷偷溜了出來,吳敵站在時辰旁邊又是捶肩又是捏腿的,緊張的額頭直冒汗。
“看你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要去比賽呢。”傅霖琛說。
“要是我比賽。”吳敵說:“在這捏肩的就是你了。”
“滾蛋。”
三個人又開始有說有笑,直到有人過來叫了,才一塊兒慢慢悠悠往操場走。
女子1200米比賽一共有六個人,時辰站在第三個跑道上,她晃了晃手腕和腳腕,雙手撐地,随時準備起跑。
傅霖琛和吳敵站在操場旁邊的空地上看着,打算等時辰比賽完了一起去吃飯。
“哎操。”吳敵撞了撞傅霖琛的胳膊:“時辰這預備姿勢還挺帥。”
傅霖琛冷冷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吳敵讪讪摸了摸鼻子,也沒再開口。
“砰--”
裁判高舉起手,在空中放了記空槍。
跑道上六個姑娘直起身有快有慢的往前跑,1200米不是小數,大部分都是穩紮穩打的慢跑,準備在最後沖刺的時候再用勁,也有一兩個在聽到槍聲之後就不要命的往前沖,沒跑一會兒就累的不得不減緩速度,逐漸被後面慢跑的超越。
時辰屬于穩當派的,從一開始她就是慢跑,并且一直維持在前三的行列裡。
就這樣一直繞着跑道跑了兩圈,時辰明顯開始體力不支,小臉也因為持續運動變得紅彤彤,她有技巧的吸氣呼氣,才拉近了些和前面同學的差距。
直到最後少半圈,幾個女生明顯開始提了些速度,甚至還有幾個因為呼吸困難,表情逐漸變得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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