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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華靈君道：&ldo;帝座你說的想當年時，小仙我還不知道在哪裡。我做凡人之時，凡間已和如今差不多繁華。可惜圍獸皮住山洞的景象我生得太晚，沒見過。也說不定我成仙那輩子之前的幾世曾是披發赤足的之一。不過現在是不知道了。&rdo;丹絑負手看街燈，道：&ldo;那時已不知道多遠以前，我也忘得差不多了。如今的人間，你熟悉得很，我卻是一竅不通。既然下來查探，你順便也帶我逛上一逛，知道些如今人間的事情，可好？&rdo;碧華靈君立刻道：&ldo;自然自然，帝座肯下界幫小仙的忙，逛逛凡間這種小事，便包在小仙身上。&rdo;遙遙向前方一望，&ldo;不知帝座此時願不願意去嘗些凡間的小菜，飲兩杯凡間的美酒，再聽一兩支凡間的小調？&rdo;丹絑果然對凡間一竅不通。碧華靈君引他去了一間酒樓，一路上，丹絑對挂的燈籠，街邊的行人攤販，乃至于酒樓門前招呼客人的小夥計肩膀上扛的毛巾都甚有興趣。還好他老人家畢竟是仙帝，架勢氣派都十足，就算甚感興趣也不怎麼動聲色，沒有山溝裡的鄉巴佬剛進城的模樣。碧華靈君領着丹絑到了酒樓的雅閣坐下，叫了幾道清雅的素菜，一壺好酒，丹絑吃得大悅，大贊人間是個好地方。結賬出門時，經過大廳，卻迎面碰到一個小夥計向某桌送菜，手托的盤子裡卧着一隻熱氣騰騰的燒雞。丹絑看着那隻可憐的肉香四溢的紅彤彤的雞的屍體，眉頭微皺，碧華靈君輕輕咳了一聲，低聲道：&ldo;帝座，在凡間……&rdo;丹絑面無表情地道：&ldo;我曉得。&rdo;邁步出門。踏出酒樓，剛走了兩步，就聽見路邊有叫賣聲：&ldo;茶葉蛋‐‐茶葉蛋‐‐秘制老湯滾煮的茶葉蛋‐‐五文錢一個，十文錢倆……&rdo;丹絑在茶葉蛋小販的攤子前收住腳步：&ldo;茶葉蛋，是什麼？&rdo;碧華靈君低聲道：&ldo;是‐‐一種食物……用茶葉和八角、花椒等材料……&rdo;話剛說了一半，賣茶葉蛋的小販立刻熱絡地向他兩位招呼：&ldo;兩位公子買茶葉蛋麼？嘗嘗吧，秘制老湯，上等茶葉，絕對用新鮮雞蛋煮出來的！最後幾個了，十文錢我賣您仨，行麼？&rdo;丹絑走到茶葉蛋小販的鍋前，捏起一個茶葉蛋，注視片刻，輕歎一口氣，将茶葉蛋放回鍋中，繼續向前走去。碧華靈君快步跟上，低聲道：&ldo;帝座……&rdo;丹絑道：&ldo;我知道，我羽族在凡間，一向乃是凡人口中之食，隻是如今看到，仍忍不住有憐惜之意。唉，我是在想，倘若我當年燒回成一顆蛋時，不慎落入了凡間，說不定也就變成了一枚茶葉蛋。&rdo;碧華靈君不敢說，凡間除了茶葉蛋之外，還有水煮蛋、荷包蛋、蒸蛋、炒蛋等等各色不同的蛋。他隻能順着丹絑的羽毛道：&ldo;帝座所變成的蛋，豈會随随便便被凡人煮了。世間萬物循環，常常是這環入了那環腹，譬如說這一世是凡人吃雞，下一世說不定就變成了雞被别的凡人吃。塵世間就是這個道理。&rdo;丹絑道：&ldo;塵世确實也有塵世的好處，就譬如此時的街道之上，燈火行人，繁華熱鬧，有天庭沒有的味道，也難怪有的小神仙會想着往凡間跑。&rdo;丹絑一邊說，一邊饒有興趣地看向不遠處的一棟華樓。那棟樓，挂着花裡胡哨的燈籠，飄着五顔六色的輕紗，蕩着又嬌又糯的笑聲，散着濃濃的脂粉香。丹絑興緻勃勃地看着那裡，問：&ldo;清席，那是什麼地方？&rdo;碧華靈君道：&ldo;帝座，那就是凡間的勾欄，又叫青樓，還叫做妓院。&rdo;丹絑的雙眼閃閃地亮了：&ldo;喔，原來那就是凡間的妓院。清席，我們進去看看罷。&rdo;碧華靈君卻皺眉道：&ldo;帝座，你不是說你當年的凡間，凡人還是住山洞裡，圍獸皮，怎麼那時候就有妓院了？&rdo;丹絑道：&ldo;那是一開始。後來又不少年後，到了快天魔大戰的時候，凡間已經很像樣了，我記得那時候還是浮黎告訴我，凡間有個好地方叫妓院，最适合像本座這種的去。他原本說要請我去來着。可惜後來大戰中，我變成了蛋，那老小子也化的沒了影，魂魄都找不到，此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rdo;丹絑說到這裡，像有些感慨，往遠處天邊望了望：&ldo;說起來，這個京城外的那道山，我下來時一聞味就知道是浮黎的身軀化成的山脈之一，所以馬上去那妓院中，我請你罷，隻當是浮黎在此，請了我順道再請了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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