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來葳蕤軒大廳,給大娘子行過禮後道:“不知道母親喚兒媳來有什麼事情吩咐。”
王大娘子道:“绮霞苑的現在每天在閨學裡忙裡忙外,跟莊夫人一塊接待各位來送女兒學女紅的夫人,如今我聽說那衛小娘跟王侍郎、劉翰林家、史禦史家的夫人都成為好友了。”
海氏一聽自是知道,王大娘子又對衛小娘看不慣了,隻是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于是道:“母親是想作何?”
王大娘子道:“沒聽說過誰家的妾室在外面跟各家大娘子交往的,傳出去豈不叫人恥笑。不如你來接手閨學,處理學中大小事務,衛小娘授她的課就好。”
海氏知道王大娘子是怕衛小娘好名聲傳出去,影響了她在女眷中的分量,略一思索道:“如今莊夫人和衛小娘掌管學中大事小情,各位夫人送女兒過來,不過是沖着莊夫人的名頭,與衛小娘沒有什麼相幹,何況衛小娘也入了股,祖母也入了股,并不完全算咱家自己的閨學,母親這派兒媳大喇喇的過去管理,委實喧賓奪主了。”
王大娘子白了一眼道:“給你派點差事,有一車的話等着。那衛小娘就機認識那麼多官眷夫人,于我于你們有何好處。”
海氏道:“讓母親不悅,是兒媳的不是,這事委實不妥,會讓莊夫人笑話的。”
王大娘子道:“那你說怎麼辦,來了不排憂解難,就在那叫苦不叠,要不是看你有孕在身,你這就是扯皮推脫,不肯管事!”
海氏心裡自有主意,于是道:“母親勿動氣,你想莊先生和莊夫人在幾個弟弟中舉之後,大概率就回鄉頤養天年了,最多也不過兩三年的時間,到時候閨學辦的有聲有色,又帶不走,到時候母親直接用公中的銀子買了莊夫人的股,順勢把閨學收到盛家手裡,到時候你派誰接管還不是母親一句話的事。”
王大娘子聽了海氏的話,覺得也有理,不好再刁難,隻好讓她回院裡休息了。
海氏清楚,一般的考生考到舉人之後,先生已經起不了大作用了,能不能更進一步全靠自身運數和修為了,這個時候先生自然都會功成身退。兩三年的時間,向蘭已經可以管家理事,不管王大娘子出銀子收回閨學,還是莊夫人直接轉給衛小娘,作為盛家正經的主子,又在閨學浸潤幾年的向蘭,哪裡都熟悉,自然是接手管理閨學最理想的人選。如果王大娘子執意不許,恐怕老太太都會出頭說話,就算到時候真的安排自己過去,誰都說不出什麼來。
葳蕤軒
聽完劉媽媽回話,大娘子一怔身子,茶吐了出來:“什麼,主君悄悄去莊子上看林噙霜了?什麼時候的事!”
劉媽媽道:“據老奴打聽,已有一兩個月了。”
王大娘子當即把茶碗碟子摔倒了地上道:“這麼大的事情,怎麼現在才知道。”
劉媽媽道:“也不怪他們,主君每次去都很隐秘,隻帶冬榮一個人,冬榮又是主君的心腹,别人怎麼會知道,這還是跟冬榮住一起的一個小厮,聽冬榮無意中說錯了話才知道的。”
王大娘子道:“墨蘭和林噙霜幹的好事,差點把盛家整個搭進去,官人這麼快就忘了嗎?”
劉媽媽道:“當時的确犯下大錯,不過時過境遷,四姑娘在伯爵府熬過最初的艱難,如今地位穩固,那林小娘又一向會做小伏低,聽說一再的買通人,給主君送信來。主君看信後,難免心軟,這不一兩個月的時間去過幾次了。”
王大娘子道:“她還想怎樣,難道還想回府不成,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
劉媽媽道:“照這個勢頭下去,也不是不可能,隻是不容易罷了,大娘子先不要說一時氣話,這事如今要好好合計,不要再弄巧成拙,得不償失。”
王大娘子道:“先派人盯着吧,咱們再做計議。”
劉媽媽領命道:“我先派幾個小厮,低調的觀察這事後續,但大娘子也要做好萬全準備。”
王大娘子道:“要不要告訴老太太?”
劉媽媽道:“無憑無證的怎麼說?”
王大娘子也隻好先壓住内心的憤怒。
三天後,衛小娘派丫頭春兒來到自己家綢緞鋪子裡取一些柔軟新潮的料子,要給明蘭未出生的孩子做點小衣服。
剛進店裡,就被之前已經出嫁的櫻兒拉到後面房裡說悄悄話,這個櫻兒是衛小娘做主給找的人家,如今兩口子和和美美在幫着衛小娘打理京城的鋪子。
隻見她把春兒按到椅子上說:“有一件了不得的事!”
春兒道:“櫻兒姐姐,什麼了不得的事,如此神秘?”
櫻兒道:“我前幾天去采買蔬菜瓜果,猜我遇到誰了?”
春兒道:“這外面的事,我哪猜得到!”
櫻兒道:“遇到以前林小娘身邊伺候的唐嬷嬷了。”
春兒道:“什麼!唐嬷嬷不是作為粗使婆子被派跟着林小娘去了莊子上嗎?”
櫻兒道:“誰說不是呢?好在她沒看到我,我悄悄跟着她。你猜怎麼着。”
春兒道:“那唐嬷嬷采購了一堆的好吃好喝的,最後拐到了雨華巷的一處宅子。”
櫻兒道:“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唐嬷嬷身契在盛家手裡,林小娘身邊連丫頭也沒有,隻有那一個伺候湯飯洗衣的婆子,更不會把她放出來。我猶疑的回來尋思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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