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宋世昌的話,也不知道趙世甯是要發難還是勸說,指不定有一場硬仗要打。趙世甯沒有猶豫,接受了應念真的好意。應念真沒有察覺到,趙世甯也沒有察覺到,在這種溫吞的相處之中,他們之間曾經看起來柔軟實際堅固的界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消磨幹淨。趙世甯趕到醫院的時候,趙世啟比他先到一步,身邊還有薛曼。趙世甯的腳步隻微微一頓,很快又恢複正常。應念真知道,這件事對他的影響沒那麼快消除,但他不是放任自己沉溺在這種負面情緒中的人。趙世啟看到了趙世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卻對他點了點頭,道:“你來了。”趙世甯喊了一聲:“大哥。”兄弟倆之間的氣氛算不上好,可比起從前,竟也算不上壞。薛曼有些驚奇地看向趙世啟,又看看趙世甯,最後眼神回到趙世啟身上,微微笑了一下。趙世甯的眼神移到薛曼身上,隻有微不可查的停頓,他很自然地沖她點點頭,權當做打過招呼。應念真有些尴尬,本來她和趙世甯一起來不算奇怪,可剛好碰上趙世啟帶着薛曼,倒顯得她和趙世甯的關系有些奇怪,一時不知該不該和他們打招呼。好在趙世啟看到了她,寒暄道:“你同世甯一道過來?”應念真點點頭,發現薛曼正有些好奇地看向她。趙世甯道:“念真等會要同我去談事情。”應念真又配合地點點頭。趙世甯不知道趙世啟為何停在這裡,可在他看來,與趙世啟的寒暄也算結束,便邁步向前,要往趙雍的病房走去。趙世啟喊住了他:“你是不是沒看消息?”趙世甯剛剛又在車上睡着了,他發現應念真開車的時候總喜歡勸他睡覺,而他也總是在她的車上睡着。趙世啟一說,他預感到了什麼,拿出手機一看,果然,趙世懷五分鐘前發了短信,趙雍已經睡着了。趙世甯也不知道心裡是個什麼感覺,他很疲倦,還有些擔心,不知道趙雍的病情什麼時候能夠稍微穩定一些。趙世甯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呆,趙世啟突然對他道:“你們什麼時候要談事情,中間有多少時間?我想和你聊聊。”趙世甯擡眼看去。醫院旁的一家咖啡館内。不知道是不是開在醫院附近的緣故,咖啡館的主人并沒有特意挑選什麼舒緩抒情的背景音樂,飲品和甜點也都做的相當一般,不需要刻意去吸引客戶,地段帶來的利潤就已經相當豐厚。應念真和薛曼面對面坐着,因為食物味道一般,連通過專心用餐來避免尴尬都顯得困難。薛曼看着她笑了笑,道:“他們兄弟倆談話,還要我們在另一邊等他們,實在像是有悄悄話要說的小女孩,是不是有點可愛?”提出談話的是趙世啟,應念真相信,薛曼覺得可愛的對象有很大可能是趙世啟,她想了想對方嚴肅的面龐,又看了看薛曼滿是笑意的雙眼,覺得這在某種程度上應當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的體現。應念真帶着微妙笑容點了點頭。薛曼對應念真道:“你是世甯的女朋友嗎?”應念真看向薛曼,發現她臉上仍帶着漫不經心的笑容,對這個問題其實沒有太多疑惑,更像是為了避免尴尬而用來活躍氣氛的話題開頭。應念真搖了搖頭,道:“我們是同事,也是朋友。”薛曼道:“挺好的,他從小就沒什麼朋友,我們從沒見過他帶别的女孩出現在我們跟前。”她朝應念真眨了眨眼睛。應念真的感覺更微妙了。她不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因為她先入為主了。她發現,薛曼對她不是趙世甯女朋友這件事一點都不驚訝,順勢而出的話幾乎毫無停頓,而最後的眨眼明顯帶了一絲暗示意味,不知道是因為應念真是少有的出現在趙世甯身邊的女孩,還是因為她看出來了,應念真喜歡趙世甯。随意的問話,随意的撮合,可以看出,薛曼對這一切其實并不上心,也沒有打算過分摻和。應念真有了猜測,興許趙世甯的心意,薛曼是知道的。應念真在心裡輕輕歎了口氣。應念真耐心地和薛曼說着話。薛曼說是在國内讀書,事實上經常出國交換,在a大時亦是如此,怪不得應念真從來沒見過她。也許是受的教育比較多樣的緣故,薛曼給人的感覺十分天真浪漫。如果讓應念真想一個詞來形容薛曼,那她會選擇随心所欲這個詞。不是正面的意思,卻也不是負面的意思,而是單純客觀的借用這個詞的語意。畢竟所有的性格都有讓人喜歡的時候,也有讓人讨厭的時候,難以一概而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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