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如言一眼認出了她:“朱韶身邊的侍女?”來人正是被雲水宮所驅趕的玉凰山妖族。明珠向阙如言微行了一禮,再擡頭時,眉眼間頗為凝重,她極快道:“阙閣主,雖是冒犯,但事急從權。明珠奉命而來,請您一聚。”阙如言:“朱韶?”明珠未答,隻是又行一禮。阙如言忍不住皺眉:“他尋我做什麼。”她話剛說完,陡然間意識到了明珠話中真正的意思。朱韶是同秦湛一并失蹤,至今不得消息,玉凰山正是因此才被雲水宮一并歸去敵人裡。而如今明珠又隻稱奉命而來,卻不直言到底是奉了誰的命,刻意說的含混不清——怕是朱韶的确是在與秦湛一道,玉凰山如今口稱的奉命,說的是秦湛之命。阙如言想通這一點,心中不免酸澀。一方面她覺得秦湛真是大膽,雲水宮已經發出了她的絕殺令,她居然仍然敢給算是站在雲水宮這方的自己發出消息。另一方面,阙如言又隐隐覺得高興,高興秦湛在這種情形下依然想到了她。明珠再行一禮,她問:“請問阙閣主,此約您可願一赴?”阙如言颔首,她道:“當然。”頓了一瞬,阙如言咬住了“妖主”二字道:“妖主既然敢請,我便沒什麼不敢去的。”明珠聞言,便知道阙如言已經知道了她的意思,面上原本凝重的表情也松開了一息。她微微笑了笑,對阙如言說:“北境故人處,靜候閣主赴約。”說罷,粉衣的少女在轉瞬間又成了那隻有着淡朱色羽毛的鳥,眨眼間便無了蹤影。這時天中異像也已消失,弟子不免再度詢問阙如言:“師父當真要去赴約嗎?妖主如今立場不明,他若是——”阙如言道:“正是因此我才要去,如今魔域狀況不明,天又突降異像。這日後還不知會發生什麼,自然是能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頓了一瞬,她又知道弟子是在擔心她,又說:“你若是不放心,便按計劃回阆風去,告知宗主我的去向。想來顧忌着阆風,玉凰山也不敢對我如何。”弟子自然稱“是”,隻是這樣一來,話題便又要扯到了重傷的“司幽府君”身上。阙如言思忖一瞬,開口說:“我帶他走。”司幽府君傷重,的确也離不開阙如言。更何況明珠說的地點是“北境故人處”,阙如言在北境隻有一個故人。如果是他……司幽府君或許還能有救。阙如言看着重傷昏迷中的司幽府君,終是仍有不忍,歎了口氣。與弟子分道揚镳後,阙如言便帶着司幽府君一路往北境,因着司幽府君傷重,阙如言也走不快。用一葉舟大約隻需要兩三日的功夫,阙如言足足用了十日。第七日,司幽府君總算是清醒了過來。他醒來後便想要行動,卻剛一起身便倒在了地上,差點動彈不得。阙如言端藥進來,見了也不扶他,隻是冷聲道:“我未解開你腿上穴道,你便是拼死了,也是行進不得。”司幽府君氣悶,他硬是靠手讓自己重新勉強站了起來,阙如言見他半懸空着的腳,也不多說什麼隻是把藥端了去,吩咐:“喝藥。”司幽府君知道阙氏一旦醫人便不會害人,他先喝藥,卻空不出手,心中交戰了半天,還是求生的欲望占了上風,使他重新跌坐回床上,伸手接過了阙如言遞來的藥。阙如言見他一聲不吭喝完了,方才問:“你先前見我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司幽府愣了一瞬,他問:“什麼話?”阙如言有些惱怒:“你讓我逃!”司幽府君是真不記得自己說過了什麼,他唯一的印象,便是徹底昏厥前似乎見到了阙氏的人。但阙如言瞧着的确很生氣的樣子,司幽府君不太想得罪醫生,猶豫片刻後方才說:“還有沒有别的提示?”阙如言:“……”阙如言冷冷道:“秦湛,你還提到了秦湛。”秦湛這個詞就像是鑰匙,瞬間将司幽府君所有的記憶喚回。他面色瞬間煞白,幾乎是在同時陷入了緊繃的狀态,他先是要去尋自己的刀,見那把刀被阙如言擱在了馬車一旁的架子上方才松了口氣,接着問阙如言:“我讓你逃,你為什麼不逃。”阙如言冷聲道:“你是魔道,又為什麼從我手中接過藥喝下?”司幽府君不善口舌之争,他自覺避過了話頭,過了會兒才說:“這不是什麼好事,你真想知道嗎?”阙如言淡聲道:“是不是好事也不是該由你來判斷。”司幽府君冷笑了一聲,他說:“既然你想知道,我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秦湛殺了溫晦。”阙如言眼睫微動,她冷聲問:“然後?”司幽府君撇過頭去:“然後?然後越鳴硯入了魔,他殺了禅然。”阙如言:“……!?”阙如言:“不可能!”司幽府君似笑非笑:“是你要問的,如今我說了,你卻又不信。”阙如言極力鎮定,她說:“你說越鳴硯殺禅然,禅然是何種修為,越鳴硯怎麼可能殺了他,更何況,他又要如何從秦湛手中奪燕白劍——”司幽府君毫不猶豫:“因為燕白本來就是他的。”阙如言:“什——”司幽府君頓了一瞬,似乎也覺得這樣對一位醫者太過不友好。他逼着自己緩和了語氣,接着說:“……我趕回鹿鳴殿的時候,魔尊已經死了,我救不及,但我卻見到了秦湛與越鳴硯。”司幽府君将那日他所見所聞簡明扼要地告訴了阙如言,而後道:“之後魔域地動,我逃出魔域,恰好見到他殺禅然。”司幽府君猶豫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怎麼形容:“也不能說是殺,他先讓禅然飛升了。”“對,禅然是飛升了。但他飛升之後,卻很奇怪,看着不像是死,但也絕不算是生。你們看見的那道傷口,是知非否後來拿着燕白劍刺進去的。”那一日,見到了道子殺禅然的遠不止知非否一人,隻是知非否站了出來,司幽府君沒有。在知非否完成了事情後,道子依然沒有離開,因為他一早便發現了司幽府君。司幽府君被迫現身,知非否有些驚訝,驚訝過後又是了然。司幽府君非常厭煩知非否這樣的表情。知非否邀他一同為道尊效力,司幽府君卻隻覺得這名字可笑。區區一個越鳴硯,憑什麼做他的主人。司幽府君此生唯一認定過,欽佩過的隻有溫晦,他既向溫晦宣誓了效忠,便會将這份忠誠直帶進墳墓。司幽府君悍然拒絕了道子,并向道子拔刀。隻是道子的實力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他本來還覺得不過是秦湛的徒弟,如今就算手執燕白又瞧着有些特别,也沒什麼好怕的——直到他當真直面了道子一劍。知非否連救都救不了他。大概是看在昔年同僚的情誼上,知非否還是極盡可能為他掙出一線生機,道子未對他趕盡殺絕,讓他得空逃了出去。但從知非否和道子的談話中,司幽府君也意識到此時在越鳴硯身體裡的早已是另一個怪物。而這個怪物怕是與知非否利益一緻。知非否想什麼,司幽府君嘴上說不知道,心裡卻清楚的很。當年南诏血案,全因南诏王忌憚他,聽了昆侖傳人林谷道人的話,認定他在府中養了魔道八門九部的弟子,便是想要借魔道之力推翻他的統治。為了斷絕知非否與魔道合作的可能,南诏王将那魔道女修殺于知非否的王府内,更将其死扣死在了他的頭上。司幽府君那時曾被知非否求上門來過,他抱着死去已久的魔道女修,捧着她的頭,求問司幽府君這天下有無能救她的辦法。就算是無所不為的魔道,也沒有起死回生的法子。司幽府君當時滿心隻覺憤怒,也未察覺知非否那時心态的變化。他不能忍受魔道弟子死于非命,借了知非否三百魔修,要助他推翻南诏。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綜同人)[綜]大預言家 重生之與君厮守 (火影同人)帶卡三部曲 (綜漫同人)[主HP]溫柔一槍 談情說案(GL) 撩爆!閃婚後被千億總裁狠狠親哭 師從大蛇丸,火影邪惡科學家 和死神/皮系玩家躲貓貓[無限] (綜武俠同人)[綜武俠]我套路了劍神+番外 救命!我好孕被死對頭嬌寵了 小人物的大理想 開局天災:我靠空間精緻鹹魚躺 (天官賜福同人)【谷戚】便宜兒子愛上我 替嫁王妃,我竟是王爺白月光 (哪吒之魔童降世同人)【藕餅】他不會暗戀我吧?! 穿成師尊後,被欺師犯上了 (陸小鳳同人)萬梅山莊大管家 四合院之達則兼濟天下 (薄櫻鬼同人)以羅刹之名+番外 (仙劍同人)天之聖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