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年少輕狂,錯過了這一回,你可就沒有任性妄為的權力了,所以,蕭瑾瑜,你再告訴我,你到底是要回去,還是繼續向前。”
她一貫對他不留情,看得穿他所思所想,不喜歡聽他狡辯之詞,久而久之,蕭瑾瑜也從來不在她面前說虛話。
他咬了咬牙,終是道,“我想繼續向前。”
他很懷念父皇,懷念王都的一切,可他更想去看看廣闊的,不為人知的地方。
崔近月粲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語氣輕柔又堅定,“那就去看看吧。”
于是,崔近月與蕭瑾瑜又用了三年的時間,進入北翊境内,看到了已經改名換姓的博焉七州,看到了被當做奴隸的昭國子民,看到了北翊強悍的兵馬,看到了不同于南昭的殘暴統治。
在這裡,随着博焉七州被割讓給北翊的昭國百姓不被當人,他們是最低賤的存在,随便一個北翊人,都能殺他們不償命。
明明這些昭人占了北翊人口一半數目,在律法之上,在市井之中,他們依然被當成畜生看待,無論怎麼賣命,也很難有好下場。
蕭瑾瑜本以為自己已經經曆的夠多,對世間疾苦有了認知,在看到北翊境中昭人的處境,他依然控制不住心内戾氣,恨不得殺光這些北翊人。
崔近月可以光明正大帶着他在北翊行走,讓那些北翊人都不敢輕易招惹,卻捂不住蕭瑾瑜的眼睛和耳朵,當然,她也不會這麼做。
昭人的糟糕處境,北翊人的暴虐嚣張,都讓蕭瑾瑜痛苦不已,這是一種最為殘忍的成長,在短短時間内,少年身上的那一點子張揚促狹都完全沉寂下來。
他徹底變得深沉冷冽,将利刃隐在鞘中,隻待有一日重見天光,殺得片甲不留。
連崔近月都有些佩服蕭瑾瑜,無論遇到什麼,他從來不沖動行事,隻是默默将苦難與痛楚記在心裡。
那不是懦弱,也沒有逃避,他是在用這種痛楚一遍遍沖刷着心髒,一遍遍明了,他的鋒芒該指往哪個方向。
兩人在北翊待了兩年,蕭瑾瑜用眼睛去看,用心去感受,将北境的每一處都牢牢記住。
他發誓總有一天,他要将所有屬于南昭的,都奪回來。
趕在蕭瑾瑜二十歲生辰之前,崔近月帶着他回到了南昭王都。
蕭桓已經等候多時,看見已經七年未見,已經蛻變得沉穩内斂的蕭瑾瑜,他滿懷欣慰,撐起孱弱的身子,給了兒子一個強而有力的擁抱。
他什麼都沒問,也什麼都沒說,隻是以行動表明着,歡迎蕭瑾瑜回家。
蕭瑾瑜從未記恨過蕭桓讓崔近月帶走他,每月寫信的日子是他最快樂的時光,他會将途中所有趣事分享給父親,卻從不提起自己所受的磨難,也并不過多剖析心理上的痛苦轉變。
他始終是蕭桓最乖巧的孩子,直至今日,他也依然不願讓父親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
十月二十三,蕭瑾瑜生辰及加冠禮。
這是蕭桓為他選定的,在所有臣民前露面的日子,自然極為盛大,整個王都乃至全南昭,皆為長大成人的皇子祈福慶賀。
而在這個生辰禮上,蕭桓做了三件事。
第一,他在鳳嶼大殿上,向上萬來觀禮的臣子百姓們,正式介紹了他唯一的孩子蕭瑾瑜。
第二,他親手為蕭瑾瑜加了冠。
第三,他冊封了蕭瑾瑜為太子,于萬衆矚目之下,将南昭的未來,分給了蕭瑾瑜一半。
一直被蕭桓藏着,甚少有人見過的太子,幾乎符合所有臣民對他的幻想。
他面如冠玉,眸若點星,身材高大,氣勢冷冽,比之溫潤若谪仙的蕭桓,他極有銳氣,亦深沉穩重。
他所過之處,無人不被他的氣勢所壓,為之屏息。
當蕭桓宣布蕭瑾瑜便是南昭未來的君主時,鳳嶼大殿隻靜了一瞬,底下便傳來了熱烈的呼聲,漸漸的,這些歡呼就形成了四個字。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而就在蕭瑾瑜成為太子十日後,他便自請去邊疆禦敵。
即使蕭桓早有預料,面對唯一的孩子,還是難以應允下來。
崔近月沒有摻和父子間的拉扯,這是蕭瑾瑜的選擇,縱然是她,也不會去加以阻止。
7438有些緊張,“宿主你就不擔心嗎?萬一蕭瑾瑜死在戰場上,那我們怎麼辦?”
崔近月搖了搖頭,“小八,你還不明白嗎?我們的任務對象的确是蕭瑾瑜,但我們其實無權幹涉一個人的人生,他不是個提線木偶,他如今什麼樣的确與我有關,可我不能再去管他要做什麼,強行改變他的抱負。”
7438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你就不擔心……”
“擔心也無用。”崔近月歎了一聲,“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們将他教成了這個模樣,那你就應該比誰都清楚,誰都阻止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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