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衍是沒想自己此生還能有機會,聽齊栀喚他一聲皇兄的,他蹲下身來仰視着齊栀,“栀兒…”
“你過得好嗎?”他聲音中有細微的哽咽,眸子裡滿是心疼,“皇兄很想你…”
齊栀垂眸瞧着他,分神一瞬地想這滿屋子彌漫着藥味,至少該印證着她近來或許過得有些不好...
可她看着齊衍外露的情緒,張了張口,隻道,“一如從前。”
模棱兩可的話說出口,隻看聽者如何去想,兩人都沒有主動提及五年前的事,它好像從未發生,又好像已經過去了。
齊衍挑着有趣的宮外之事,講給齊栀聽,她往日裡總嚷嚷着想見見宮外的世界。
可齊衍不知的是,他講得這些故事,齊栀都聽過…
齊晏準伺候在外的小宦官,每隔幾日便可出宮門一次,打聽了民間好玩的事來講給她聽。
齊晏自也提過要帶齊栀出宮去玩,但齊栀拒絕了,她沒有那麼像小時候一樣渴望外面的世界了。
她現在隻喜歡待在熟悉的地方,如此,心中才不會惶恐。
……
齊衍進了漪瀾殿後,齊晏便又縮進了書房那個陰暗的角落裡,她想…她可真有病。
是她讓齊衍去見齊栀,又不許下人來報他們都聊了些什麼,但她此刻又開始控制不住地亂想。
齊栀當會很開心吧…
她會開心地喚齊衍皇兄,和他哭訴自己近年來有多混賬嗎?
她會求齊衍帶她走嗎?
齊衍會牽她的手,将她擁進懷裡,吻她的唇嗎?
她會像對自己那樣,将齊衍推開嗎?
還是…她會環上齊衍的脖子,心甘情願地承着他的吻呢?
這一猜測湧上腦海時,齊晏覺得自己快瘋了,骨節分明的手指穿入發絲,緊緊地摳着自己的頭皮。
她不由心生嫉妒地想,怎麼老天就那麼偏愛齊衍呢?
如果齊栀走了,她該怎麼辦啊,她便真的要孤守在這宮中,再不見一絲光了...
所以,他們此時,到底在做什麼呢?是不是商量着要如何逃跑,叫她再也找不着了...
齊晏還是受不住地沖出書房,一把拽住候在門邊的小宦官,着急的低吼着,“去!看看六公主與那齊衍做什麼呢!”
她發絲淩亂,雙目發紅,衣角處還有不知從哪粘上的灰塵,這般模樣下,實叫人有些害怕。
小宦官忙應是,可齊晏拽着他的力道卻是松也未松,咬牙切齒地又說,“要是那齊衍敢對公主行不軌之舉,便叫人直接剁了他的手!”
齊晏那不容置疑的口吻,讓小宦官心顫了又顫,那永安王與六公主的母妃可乃一母同胞,說上來比她與六公主的關系還近上一些,如何能行不軌之舉。
何況,永安王雖是無權,卻也是皇嗣,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怎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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