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羽又說:“你能來探親嗎?”嚯……終于到了告别,許衍矜持地點了點頭:“得了空就去探你。”“什麼時候得空?”“忙完最近的事兒。”時間在一點一點說再見,談羽是明天清晨的飛機,飛行時間長,落地要倒時差,之後還有适應訓練。許衍像談羽在自己參加研讨會時一樣,要來了他最近的工作計劃,在他睡着後靜靜了看到天蒙蒙亮,然後輕輕地推了一下他:“到時間了。”談羽是真的睡着了,但醒得很快,還沒睜眼就摟住了他,動作裡混着克制的不舍。他隻抱了一會兒,沒看許衍,拿了衣服去洗澡。早晨的時間向來不夠用,哪怕他們本來就不打算有太多的交流,都很不夠。許衍覺得自己還沒呼吸過幾次,就已經把談羽送到了機場。從國際出發進去,和同樣趕飛機的人一起擠過流程,終于送到了不能送。他低頭揉了下鼻子:“到了給我報平安。”談羽點了下頭,感覺他也沒看到,于是抱了抱他:“忙你的事,也不用很快就來看我。”到最後連一句再見都沒說,許衍目送着他離開,沒停留太久,很快就逆着人流出了機場。真站在了太陽下,他還是恍惚,愣了半天,才發現自己走錯了路,停車場得從樓下過去。他怕告别後的自己開車不安全,提前約了代駕,坐在車上倒也沒覺得哪裡不舒服,頂多就是空落落的。家裡還是離開前有點亂糟糟的樣子。談羽洗完澡順手把浴巾和換下的睡衣洗了,還團在洗衣機沒收;餐桌上吃過的早餐碗筷也還擺着,床沒整、地沒掃、衣櫃要重新收納……許衍在房子裡轉了一圈,給自己找了很多計劃要做的事,然後坐在沙發上,呆住了。黃昏時,談羽到了轉機的機場,聯系了他。許衍正在看書,遲了會兒才接起電話:“談羽?”“許老師……”談羽的聲音有些委屈,“您沒給我戒指。”許衍沉默了好一會兒,“噗嗤”笑了聲,随後便是兩人合在一起的大笑。他也不管談羽能不能看到,在電話這頭連連擺手:“對不起對不起,我真忘了!”“那我能不能重新說一下告别感言?”談羽說話時還有些顫,明顯還想笑,“你還是能有多快、就有多快地來看我吧,我想戴你送的戒指,咱們可是一對呢。”幾句話間黃昏已經過去了,屬于夏夜的聲音全部灌進了房子裡。許衍笑着答應了他,看着仍然挂在客廳的紙上月,耳邊隻能傳來談羽低聲說話的聲音。他往窗外看,星空已經鋪了下來,像是還沒告别,像是離得很近。“許衍。”談羽又叫他,“你去鞋櫃抽屜看看。”許衍起身,在鞋櫃的三個抽屜精準地選中了藏着東西的那個,裡邊有張照片,是那天看何露演出時坐在一起的他們。拍照時還沒開場,其他座位旁還有走動的人群,隻有他們這一片,奇迹般地還留着空間。兩人被劇院的紅椅子圍在中間,在一片紅意裡,視線一同落在了鏡頭裡,臉上都有笑。也不知道為什麼,許衍翻到背面,有日期,有一行字。“我想你。”許衍跟着新建成的藝術館,忙過了整個燥烈的夏天。開始會覺得生活的某一角塌陷了,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戒煙算是徹底失敗了,他偶爾回三密,總會在廚房的角落來一支。也不知在抽什麼,隻覺得抽煙仿佛是這個角落的儀式,而想念會順着騰起的煙霧、白色的美縫線、窗外的雲随意飄遠,也許能到遠方,也許倏忽就散。有時他會心血來潮,在家裡展開一場單人尋寶競賽。最誇張的一次是在花盆的土裡發現了一張新的照片,是春節那天做飯的許衍,紮着棕色的圍裙,拎着鍋鏟和地上的談燚笑着說話。不知談羽到底是偷拍了多久,時間線綿延成一條明顯的痕迹,從開始到現在,甚至還有未來。他在照片後寫未離開就勾起的想念,寫過去時時刻刻的歡喜,寫重聚,憧憬再見面。許衍倒是不怎麼哭了,但眼睛還是會熱。他把照片按順序排在一起,像老奶奶一樣收進吃完的餅幹盒,睡前會盤着腿坐在床邊,一個人念叨着把那些照片翻幾番。藝術館正式上線是這個夏天最後的一個夜晚,晚風仍帶着白日的燙,暖黃色的光束在白色的牆體織出窈窕有緻的各式毛筆字。這次展出沒有一件實體作品,一切都像是蒙了硫酸紙的作品,朦朦胧胧看不真切,隻能從刻意模糊的屏幕中看到運筆的輕重、濃淡、轉折。展廳的正中央懸了兩個窄長的電子屏,同一句詞,一邊是渠星輕佻活潑的行楷,另一邊是許衍沉穩大氣的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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