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剛好是九月底、十月初的南大陸“活闆門”窗口期,整條漫長的南北航線上大大小小的帆船往來如織。
從高空看下去,大概每隔幾十海裡都能看到結伴而行的船隊,其中又以各種單桅、雙桅的貨船為主。
往程時,前半段是班塔安群島到被西風速遞占據的大熊群島,後半段是大熊群島經破碎群島、活闆門到南大陸或人馬群島,最終闖入神話時代般的新世界。
返程時,前半段從南大陸各大殖民地或者人馬群島出發,經活闆門、破碎群島到大熊群島,後半段則是大熊群島去班塔安,或者重新踏上第一環流帶返回舊大陸。
但是因為船隻大小、設計功能不同,極少會有船隻選擇獨立跑完全程,而是由不同船隻各司其職,隻負責其中的一段航線。
比如捕鲸船隻負責在裂隙海溝附近捕鲸,最多止步于人馬群島,絕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可以由貨船代勞的遠洋航程裡;
速度最快的小型單桅縱帆船則承擔起短途貨運的工作,主要溝通大熊群島和人馬群島,一個窗口期至少可以往來兩次;
遠洋貨船則最多到達大熊群島,負責把來自南大陸的各種貨物經由“第一環流帶”運回舊大陸;
至于大型戰列艦?
在殖民地突破本土技術封鎖和王室禁令自己建造出來之前,這片海域都不會出現這種級别的戰争機器。
不過,今天顯然會是一個極為特殊的例外。
幾艘挂着萊茵同盟旗幟的貨船,正以四節的航速行駛在藍寶石海上,船上滿載着各種開拓工具、火藥和生活物資。
他們的目的地是大熊群島,往程時運送物資,返程的時候則拉回鲸油和其他南大陸特産,絕對不會空船浪費運力。
忽然,站在主桅桅盤上的瞭望手口中發出驚呼:
“船長,好像有東西追上來了。那是什麼?速度好快!”
正在船上忙碌的船員們紛紛湧向船艉,看到北方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金色的亮點,随着時間推移飛速變大。
但在貨船船長,也是這條船上唯一一位超凡者眼中,那東西卻并不是一顆亮點,而是一輪無比輝煌燦爛的熾烈驕陽。
它與自己的船隊同向而行,速度竟然越來越快,眨眼就來到他們的身邊,然後又倏忽遠去,再次化作了一個小點。
跟它比起來,這支貨運船隊簡直就是兔子面前的烏龜。
良久之後,船上目瞪口呆的一行船員中才有人喃喃道:
“金光裡好像是一條單桅縱帆船,速度竟然會這麼快?”
旁邊有同伴立刻反駁道:
“瞎說,那明明就是一艘大型蓋倫商船,連有幾根桅杆你都數不清楚嗎?”
可是,更離奇的是,其他人還有截然不同的意見:
“你們兩個都沒事吧?那明明就是一艘三級以上的龐大戰列艦,那麼大的船、那麼大的炮門都能認錯?”
“不對,不對,你也看錯了,那明明是一艘巡航艦!”
“錯了,是一艘雙桅的捕鲸船才對”
那一輪驕陽早已經消失在了視線的盡頭,貨船上的船員們卻自己吵翻了天。
因為他們看到的帆船沒有一個重樣,而且所有人都堅信自己看到的才是真相。
就好像一群盲人在摸象一樣,正常的認知被莫名的力量混淆,隻能看到其中的一個側面,不在左不在右也不在中間。
等到一群人憤憤不平地找心目中最有權威也最厲害的超凡者船長評判時,卻沒想到他把手一攤,滿臉苦笑:
“除了一團耀眼的金光之外我什麼都沒有看到,隻知道剛剛過去的确實是一條船。
我猜測那應該是一件至少等同于中序列的奇物或者怪誕。
你們該慶幸它沒有惡意,如果它想幹掉我們,現在我們整支運輸船隊恐怕已經沉入海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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