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漲紅了臉:&ldo;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rdo;如歌對着銅鏡,笑道:&ldo;或許爹隻是開玩笑的。&rdo;薰衣溫柔地梳理如歌的長發,小心地不揪痛她的發絲,低聲道:&ldo;莊主從未在衆人面前開過玩笑。&rdo;如歌一怔。&ldo;你是說,爹是認真的?&rdo;&ldo;莊主特意在江湖群豪面前宣布,應該是十分認真的。&rdo;薰衣道。&ldo;那你說,莊主為什麼不選擇楓少爺呢?&rdo;蝶衣撓頭,&ldo;楓少爺都犧牲了自己同天下無刀城聯姻,為什麼……&rdo;&ldo;隻有小姐,才是莊主的骨ròu。&rdo;薰衣将如歌的長發挽起來,挽成一個清慡的發式。如歌心裡暗驚,她忽然覺得薰衣的口吻中帶有一些嘲弄,向她望去,卻她笑容溫婉,哪裡有嘲弄的神情,不由得汗顔自己的多疑。蝶衣猶豫再猶豫,終于忍不住問道:&ldo;小姐,你高興當莊主嗎?&rdo;小姐這樣可愛單純的女子要成為天下第一莊的莊主,一定會很辛苦的!如歌笑一笑:&ldo;我想知道爹的原因。&rdo;竹林中。烈明鏡品着女兒為他新煮的茶,大笑道:&ldo;好!歌兒的茶藝越發進步了!&rdo;如歌重新為他斟滿,午後的陽光透過竹葉映在她的面頰,粉白晶瑩,她擡起眼睛,輕笑道:&ldo;爹,你總是誇獎女兒,也不怕别人笑。&rdo;烈明鏡嗔目道:&ldo;我的女兒是世間最出色的!有誰敢笑?!&rdo;&ldo;爹……&rdo;如歌微微搖頭,心裡卻一片滾熱,&ldo;不能因為我是您的女兒,就‐‐&rdo;烈明鏡拍拍她的手,道:&ldo;歌兒,爹隻有你這一個女兒,爹要把最好的事物都留給你。&rdo;她眉心輕皺。&ldo;包括烈火山莊?&rdo;石桌上,溫熱的紫砂壺。茶氣袅袅蒸騰。烈明鏡眼神威嚴而犀利:&ldo;烈火山莊的主人隻能是你。&rdo;她有些怔仲。半晌,她問道:&ldo;為什麼?&rdo;烈明鏡背手而立,蕭瑟的竹葉在秋中&ldo;飒飒&rdo;地響。&ldo;烈火山莊是我和我的兄弟赤手空拳打下來的,為了它,我們經曆過無數次戰役,遭遇過無數次危機,承受過無數次屈ru,更加流過無數次鮮血。然後,才有現在的烈火山莊。&rdo;他的聲音蒼涼。&ldo;烈火山莊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武林的局勢,隻有交給你,我才放心。&rdo;&ldo;為什麼不是戰楓?&rdo;&ldo;……&rdo;烈明鏡搖搖頭,目光一黯。&ldo;戰楓的父親戰飛天,不正是您當年的結拜的兄弟嗎?&rdo;如歌凝視他,&ldo;戰叔叔死得蹊跷,雖然無論江湖中還是莊裡都鮮少有人提起此事,可是我曉得很多人心裡都有疑問。&rdo;戰飛天盛年之時,忽然自盡,留下剛分娩的妻兒。他離世後,妻子也自盡而去,隻剩下襁褓中的戰楓。戰飛天生性豪慡樂觀,為何會自盡而亡,是武林中一大懸案。自然有很多種版本的猜測,可是,畏懼于烈火山莊的威勢,都僅止于私下流傳。&ldo;并且戰楓是爹的大弟子,武功與能力都非常出色;而我,雖然是您的女兒,卻從未cha手過莊裡的事情。爹宣布我繼承莊主之位,怕是很難服衆。&rdo;如歌暗歎。不僅是難以服衆,隻怕許多人會認為爹私心太重。戰飛天……烈明鏡閉上眼睛,右臉的刀疤隐隐閃光,他心中被洶湧的舊事翻絞,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他仿佛頃刻間蒼老了很多。如歌看到爹的神情,不由一驚,急忙扶住他:&ldo;爹?……&rdo;她說錯話了。從小,戰叔叔的死就是一個忌諱,在爹面前是決不允許被提起的。烈明鏡漸漸平靜下來,他望住如歌,目中的神色異常慈祥:&ldo;飛天是我的好兄弟,但戰楓性情太過殘忍冷酷……歌兒,你雖然沒有經驗,卻果斷堅忍。這次回莊,你的性子比以前也沉靜了許多,功力也似大有進境……&rdo;她靜靜聽着,紅衣映着青色的竹林,在午後的風中輕揚。她眼眸深幽。一股攝人的美麗,流淌着,自她眼底悄悄綻放。這種美麗,是不自覺的,也就更加驚心動魄……烈明鏡驟然吃驚!這個如歌,仿佛不再是離莊前的如歌!稚氣和青澀自她身上剝離了,她恍若浴火後的鳳凰,璀璨的光輝一點點綻放!她的模樣……烈明鏡顫聲道:&ldo;你的封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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