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道:“有。”
“師傅怎麼知道?”
“若沒有,那麼些詩人也不會有湖畔夜飲,山中避雨的大作了。”
“我如今也在這裡避雨,為何我不能想出什麼佳句?”
“因為你人生經曆尚淺,還未體會孤獨,心未到,情難發。”
墨心轉頭:“師傅可曾體會過孤獨?”
他道:“自然有。”
“那師傅也作詩排解?”
師傅搖頭:“我若孤獨時,便想我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父母又受之祖父母,我身上流淌着一代代先輩的血,我之困惑也許祖輩早已經過。雖然所念之人□□不能相随,但精神與我同在。你日後遇無人處時,若有孤寂落寞,也要這般想,興許能好些。”
墨心道:“恩,我知道了,就如我父母姐妹在想我,我也正想她們,隻要我們的心在一處,我便不算一個人了。”說到父母姐妹,又感慨道:“師傅,人生真是奇妙,就說我們幾月前還在宮裡,怎麼此時此刻就到了這裡呢?”
師傅道:“這是你與此刻有緣,你與此地有緣。”
墨心接口道:“我與師傅也有緣。”
孔相見輕聲道:“公主的有緣人在後面。”
雨下到傍晚才停,下山時天已黑,兩人各自牽着馬,在泥濘中一前一後行走。孔相見生怕墨心摔跤,幸而上山時他帶着玻璃燈,在前面打着燈,墨心在後面跟着走說着話,幽靜的山谷中,兩人相伴前行。
次日回孔家,見一片田地裡小麥青黃,長有兩尺來高,快要成熟了,孔相見便下馬捋了一把,就地燒起火堆,烤熟後用手一撮,焦香味四溢,滿口留香。
師傅道:“你可知民間流傳,早先的稻麥全株都是果實,農人個個豐收,家家盈餘,到臘月二十三日,竈王爺下界巡視,見一婦人用白面做了面椅,将小兒放置其中玩耍。竈王大怒,用手一把捋去凡間所有谷物,待捋到尖時,一狗跑來哭求道:‘給我留些狗食吧!’竈王不忍,便留下尖上這麼點了。”
“這麼說來,我們如今吃得都是狗糧喽?”
“大約是。”
墨心雙手合十向天道:“阿彌陀佛,多謝竈爺大發慈悲,多虧汪汪求情,我們才吃得這一碗狗糧,日後我定當愛惜糧飯,不再浪費。”
“汪汪是誰?”
“是師傅說的狗狗啊!”
師傅抿嘴笑,墨心咯咯笑。
不知不覺盛夏已到,孔小妹和墨心脾氣相投,她時時來哥哥院中找墨心玩耍,隻是小妹不愛讀書,卻擅遊泳。有天午時上完課,墨心和她一塊到府外門前的河裡遊泳,上岸時小妹道:“你磕傷了腿麼?為何褲上有血?”
墨心回屋去換,不過片刻仍見有血,一時驚吓,以為是哪裡崩漏,隻好告訴師傅,師傅無奈,叫來他母親給墨心處理,方知是月事來了。
自身體有了變化,墨心一日比一日覺察和師傅在一處奇怪,不似先前那般無所顧忌。
和師傅獨對于書房中時,滿屋都是書香飄散,墨心從書香中能辨别出一股青年的味道,似突然打開的衣櫃飄出的清香,這味道要比墨心早晨往臉上抹得蘋果蜜香更招人。
墨心擡頭偷偷看師傅,師傅坐在那裡看自己寫的文章,因是南方人的緣故,師傅個子不算太高,身材中等,衣飾也不華麗,遠遠看去絕不出挑,但隻要一靠近卻為何叫人傾倒?
正想着,師傅擡起頭來,哦,原來是長了一張好臉的緣故。這臉與姐姐的驸馬還不同,驸馬透着一股迷幻清冷,是個人人向往的貴族王子。師傅的臉卻是态生兩愁,郁藏雙目,眉吊八字,袖招□□,是個不肯越距一步的正人君子,反倒叫人想撩撥撩撥。
聽說師傅的年齡應和驸馬差不多,隻是兩人都生的年輕,介于少年與男人之間,這個年齡迷惑衆生是最好不過的。
師傅不是沒人愛,有時墨心和他一塊去集市上買些果子,總有姑娘出來向師傅示好,師傅對人家也不熱情,也不冷淡,隻裝作看不見的樣子,那種天生的距離感很是讓人無奈。
每到此時,墨心便在旁邊羨慕不已,心想怎麼這世上就偏有師傅這一種人,一出場便吸去了全場的目光,所有人都想着撲上去套個近乎,可人家臉上卻明明白白寫着“生人勿近”四個字。
這種特質分外危險,有次墨心親眼見到一個□□□□師傅不成,當街破口大罵,說什麼孔家男子身有寒症,都是些軟塌塌的稀柿子。
這話也不知是真是假,師傅的先祖孔夫子面見衛靈公美後南子時,隔帷相拜,聽見帷中環佩玉聲璆然,事後還要對子路說“予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來掩飾内心的悸動。可見或許師傅也是有心的,隻是那少婦未能領會師傅心境,太着急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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