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夫人看了眼怒氣正盛的采筝,對兒子道:&ldo;這裡沒你們的事了,都回去吧。采筝啊,帶郁楓回去,今天看戲累了,你們好好歇着。&rdo;采筝沒去領丈夫,而是冷笑道:&ldo;難怪大少爺看郁楓不順眼,扣下他找麻煩,敢情病根在這兒呢。&rdo;嚴夫人被她一提醒,便也若有所思。鳴翠慌了,顧不得跟鳴绯争辯,爬到嚴夫人腳踏下,指着那帶鈎道:&ldo;奴婢從沒和大少爺有過什麼,奴婢的清白不要緊,大少爺的名聲污不得呀,您可以派人來大少爺對峙,還我們一個清白。&rdo;不想嚴夫人擡腳蹬了她一下,事發這麼久,第一次顯露出無法遏制的厭惡:&ldo;他哪裡還有什麼名聲了?浪蕩公子,誰不知他的秉性?!&rdo;鳴翠哭道:&ldo;捉賊捉贓,捉奸捉雙,世上哪有這樣無憑無據冤枉的人的。&rdo;李嬷嬷見狀,上去抽了鳴翠一巴掌,兇道:&ldo;太太明察秋毫,怎麼就冤枉你了?來人呐,把這蹄子拉下去,少擱這礙眼。&rdo;郁楓顯得很着急,卻又無計可施,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采筝則冷着臉,不時剜他一眼。等鳴翠被拖走了,李嬷嬷朝采筝使了眼色,采筝才起身靠到婆婆面前,給她順背,道:&ldo;您消消氣,這事要怪還得怪大少爺的心思不純,未必真有鳴翠什麼事。要不,您找個人給鳴翠驗驗身,或許她真是處子。&rdo;嚴夫人惡狠狠的道:&ldo;哼!那賤人會着呢,不給她個名分,能把自己給出去?!&rdo;采筝有些吃驚,在她印象裡,太太好像還是以第一次如此氣急敗壞。她一時不敢再說什麼了,求助的看李嬷嬷。李嬷嬷道:&ldo;少奶奶先帶少爺回去吧,天不早了,什麼事,明天再說吧。今天看戲,不光是少爺,太太也累了。&rdo;采筝輕聲對婆婆道:&ldo;娘,那郁楓和我回去了。&rdo;嚴夫人深吸一口氣,點點頭,算是應允了。采筝起身對一邊噘嘴生悶氣的丈夫道:&ldo;走吧。&rdo;不想郁楓道:&ldo;我不走,我走了,你們會打她的。&rdo;采筝心頭一動,恨的狠狠握住丈夫的手,冷聲逼問:&ldo;你剛才不是說,不想再見她了嗎?怎麼轉眼就變卦了?&rdo;郁楓努努嘴:&ldo;我……我……&rdo;這時就見嚴夫人突然拍案而起,高聲呵斥道:&ldo;那賤蹄子哭兩聲,你就心疼了?她是你的心頭好,你媳婦就不是了?!我養你這麼大,是為了給丫鬟出頭的?&rdo;可能郁楓從沒被母親這般罵過,既害怕又委屈,不住的往采筝身後躲:&ldo;我……沒……&rdo;采筝亦被吓了一跳,見嚴夫人全無平日的平和模樣,她趕緊推丈夫:&ldo;還不快給母親賠禮!&rdo;不等郁楓道歉,就聽嚴夫人道:&ldo;都給我回去!采筝,明天你過來,郁楓留家。&rdo;李嬷嬷扶了嚴夫人坐下,就去拉郁楓起身:&ldo;走吧,少爺,太太在氣頭上,您改天再來吧。&rdo;采筝也拽他:&ldo;快走吧,别再惹娘生氣了。&rdo;往外走的時候,采筝不忘朝鳴绯使眼色,讓她跟自己回去。鳴绯看了下嚴夫人,發現夫人并未理她的意思,便趕緊爬起來随少奶奶去了。擁着丈夫一出婆婆的院門,采筝就變了臉,重重哼了一聲,快步走在前面。郁楓在後面叫她,她也不理,就這麼一路冷着臉回到了自個的院子。進屋後,往床上側身一坐,瞪着郁楓冷笑道:&ldo;你能耐了呢,氣氣我也就罷了,連母親大人你也照氣不誤啊。&rdo;郁楓脖子一梗:&ldo;我沒!&rdo;采筝蹭的站起來,數落他道:&ldo;沒有?那你是聾子嗎?母親剛才罵你,你沒聽到嗎?為了個丫鬟,哪還有點公子爺的樣子。一會說你讨厭她,要走,一會看人家掉幾粒金豆子,又心疼的開始求情!啧啧啧,她是你的心頭好,我就什麼都不是了,對不對?&rdo;他聽清楚并理解的少之又少,反應更是跟不上妻子,他道:&ldo;我、我不是……鳴翠好可憐……&rdo;&ldo;有臉皮替丫頭出頭,怎麼沒臉認了?!母親都這麼說你,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她可憐?她哪可憐?擠兌我的時候,我不可憐,鬧出這樣的醜事給母親添堵,母親不可憐?怎麼就輪到她可憐了?她是斷胳膊還是斷腿了?!嗯?嗯?&rdo;她拔高嗓音,昂頭質問丈夫,問的郁楓一怔一怔的。采筝吼完這陣,深吸一口氣,頹然坐下,拿出帕子拭眼角:&ldo;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了,明天我就去跟母親求情,讓她放了鳴翠,弄回來給你生兒育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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