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風鈴混雜着數不清的聲音,煜恣風隻能緊緊盯着那藍色的絲帶,紅着眼眶,抵擋着這一切。
往日,他最恨的就是那藍色風鈴,小倌館每每要男子接客,就會在門外系上藍色風鈴,以示房間裡有人了,藍色的風鈴,變成了他的夢魇,每每看見,總會哆嗦,害怕得厲害。
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麼,像瘋狂了般,每到一個門前,就猛地踹開,将藍色風鈴摔到地上。
果不其然,裡面的女子被擾了興緻,都罵罵咧咧的,紛紛穿上衣服點上蠟燭,出來看是怎麼個情況。
悠長無盡的走廊中,煜恣風像瘋魔了般,一遍遍重複着這樣的動作,藍色琉璃制的玻璃摔碎在地上,成了好幾瓣,隻比往日風吹過更加清脆。
脆得銳利,隻仿佛是他一聲聽過最悅耳的聲音。
往常,他畏懼與人打架,畏懼這些,從今往後,他覺得沒什麼好怕的了,他一生最感激的人,已經給了他足夠的勇氣和愛。
而後,出來的客人多了,拿蠟燭的人多了,幽幽燭光之下,衆女人一看是他,被惹惱了,過來就要推搡他,他則一個拳頭輪圓了甩過去,别人不讓他好過,他也絕不讓别人讨到半分便宜。
這高樓檐角,令他驚擾,那就毀了它!毀掉那些令他不快的、痛楚的、難以忘懷的回憶!
一會兒,他的身上就挂了殷紅的血液,潔白如蓮的白衣很快染上了逄紅色,如玫瑰般朵朵盛開,綻得熱烈,開得不屈。
他已經分不清那是誰的血了。
不知過了多久,裡面的人鬧夠了,發覺他的确像條瘋狗,也就任他去了,任他摔任他砸。
衆女人冷眼旁觀,心道等老鸨來了,你這麼發瘋,一定有的受!
而他則隻有一個念頭:魏櫻不會輸的,永遠不會。
他永遠都相信她,無條件相信的那種。
門口傳來釘釘的摸索響聲,他顫聲道:“是你嗎?你還好嗎?”
外面沒人回答,隻使他的心墜入冰窟,可他不信,便執着地望着門口,劃拉一聲,門猛地被拉開,滿是血污的手先伸了出來,而後,一個消瘦的側身出現,同樣滿是血污,有如玉臉生霞,似披星戴月而來,使他心顫。
她隻穿着普通的白色紋梅衣衫,現在卻被染成了詭異絕倫美麗紅色,就連清秀的臉也滿是血腥氣,在煜恣風眼裡,卻鍍上了一層金光。
隻見她一手拿着酒壺,一手把着門檻,仄歪在門上,低聲道:“你們若是想走,現在就可以走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魏櫻是也!出事了我頂着,這裡的東西随便拿,就當你們的賣身賠款。”
衆位小倌面面相觑,似是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但看着魏櫻以及她身上的腰牌,似是懂了。
那是一向光明磊落的魏家,或許是魏家想動縣令的好處了,所以先讓魏家長女魏櫻來探路和示威!
想此,幾個膽大的竟然立刻就去奪去搶這樓閣中的鼎铛玉石,以及挂墜擺件,很快,有人帶隊後,這裡立刻就亂成了一團,有客人嫌他們輕賤吵鬧,就想動手,魏櫻卻嫣然一笑,淡淡地道:“打回去,出事了,老子頂着!”
說罷,竟有人真的動了手,亂七八糟的聲音混作一團,小倌的數量更多些,加上那些嫖客不明局勢,不敢動手,一時間就落了下風,看得煜恣風是瞠目結舌。
這時他才明白,原來這些人也是可以被聯合起來的,從前沒有,隻是因為他們不敢。
漸漸平息了局勢,魏櫻倚靠在牆上,眼睛盯着裡面的每一個人,唯獨眼睛沒有落到煜恣風身上,燭火微顫,似夢似幻,似如火山熔熔,噴薄欲出。
待他們都走了,魏櫻才一聲嗤笑,似是自嘲,似是在嘲弄自己,眼眶微紅,卻不說話,唯有無限靜默,藏于其中。
煜恣風默默走了過去,眼眶微紅,把住了她的肩。
魏櫻一愣,擡起頭來,笑道:“你這人倒是不同,怎麼不走?”
煜恣風一時找不到理由,隻得别别扭扭地道:“崴到腳了。”
魏櫻輕輕撇了一眼他的腳,而後蹲下,對他低聲道:“若是你想,可以讓我看看,我對治療跌打損傷很在行。”
男子的腳是不能随便看的,煜恣風立刻就紅了臉,支吾着不肯說話,魏櫻便徑直将他的鞋子褪下,将他的腳放到自己蹲下去的膝蓋上,輕輕地扭動,輕聲歎道:“你這又是何必?”
何必又砸又摔,使客人氣惱,換來一頓毆打?他的臉上也已經滿是血污了,許多地方淤青紅腫,看上去一碰就會疼。
這話說到含沙射影,煜恣風便愈發别扭,捏住了自己的褲腿,連手心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低聲道:“誰甘心做個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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