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又遇到了景佑陵,見他不願意搭理自己,她就偏偏要去招惹,說得上是胡攪蠻纏。
那時候的謝妧也一直都覺得,他這樣向來循規蹈矩的人,也應當是想的和那位教導嬷嬷差不多。既然是這樣,她就越想着,等到什麼時候她也有權有勢了,就把他也養成自己的面首。
什麼女德女戒,等到那時候,讓他這樣的人也要領着别人在自己面前背男德男戒。
對了,還要讓那個嬷嬷來教。
不過後來謝妧又心軟了,想了想,以景佑陵的姿色,自己到時候封他為面首的頭頭,也算是讓步了,畢竟自己還要讓他領着别人來背男德和男戒呢,給她惠禾長公主管理公主府的後院,實在是殊榮。
可是某日之後,謝妧發現,景佑陵的循規蹈矩和那個說起女戒來唾沫亂飛的嬷嬷的循規蹈矩,是截然不同的。
訓導嬷嬷是将桎梏套到了自己的頭上,心甘情願地将自己的手腳束起,然後身體力行地教導後來的姑娘也如同自己一樣,但是景佑陵不一樣,他的嚴苛和條條框框,隻對于他自己,他從來都不對旁的人嚴苛。
那些景家的條條訓誡,他隻會要求自己做到。
從前在上書房之中,教書的先生也大多迂腐,就算是章良弼也不例外,雖然德高望重,但是也常常說出一些讓她不敢苟同的話。但是,其實她能聽着的話也不多就是了,畢竟常常支着腦袋就準備睡着了。
她還記得,章良弼曾經對史書上一件事情頗有些不耐,就是關于一位女丞相的事情。
那位女相,父親身為帝師,所以得了聖上開恩,以探花之位,從江甯刺史一路青雲直上,成為了唯一的女相。
“婦道人家出來抛頭露臉已經是叛經離道,況且還是天子近臣,朝綱和女色豈能混為一談,實在是荒唐。”
章良弼指着史書上的字段,言辭鑿鑿。
“這若是不被人诟病,那實在是荒謬!隻要老夫還在一天,就算是死谏,也不會讓這樣禍亂朝綱的事情發生。”
“女子科舉?真是可笑!無怪乎落得後來慘死的境地,被後人指指點點。”
謝策隻對于長姐會說幾句,對于别人的事情就事不關己,況且他又向來有點兒怕章良弼,就算是對他說的話不敢苟同,也不敢出聲。
謝妧原本聽着章良弼的話,剛想開口,卻聽到那坐在自己身邊的少年郎君,姿态冷淡道:“學生以為,先生說錯了。”
“天下有才之士都可參加科舉,況且先生所說的那位女相,還原本是連中三元,為了避嫌,才降為了探花。連中三元,就算是不世出的天才,也很難取得這樣的成績。”
“況且這個女相,也并非是受人诟病。她在金陵廣受推崇,在淄州滿口贊譽,就算是在京邑,也是不少閨閣貴女的理想。況且這位女相所做之事,從來都無愧于民,無論是廣修水利,還是在金陵赈災。”
他從來都不覺得姑娘家弱于郎君,所以就算是自己想要前來梧州,也沒有覺得自己是想要來添亂,而是想着,謝妧沒有武功,要護她周全。
少年生來冷淡,卻又熾熱如烈烈驕陽,鋒芒畢露。
尋常的郎君遇到楚月珑這樣一個美人,還是身居高位的玉鸾郡主,這樣的美人對于自己窮追不舍,多少會有些不可為外人道也的快意。
畢竟郎君的心思,說好猜也很好猜,就算是平日裡再怎麼嗤之以鼻的貴女。
一旦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心悅自己,難免會轉着彎兒和别人吹噓炫耀。
但是景佑陵不一樣,他對自己向來嚴苛,所以才絲毫情面都沒有留地對楚月珑那樣說話,當真是連念想都沒有給她留。
可是他對于楚月珑,又不是像訓導嬷嬷覺得的那樣,在成親前就對外男私生情愫的姑娘家,是該受千夫所指的。
他無意于楚月珑,卻又尊重她的感情。
所以景佑陵在那時看到謝妧的時候,擡手和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他不為任何人折腰,也不希望其他人為他困囿。
而這樣生來冷淡的這麼一個少年郎君,現在卻站在自己的面前,垂着眼看着自己。
他生來瞳仁的顔色就淡一些,但是現在外面天色稍晚,那葳蕤落下來的燭火,和外面黯淡的天色,為他的瞳仁帶上了一點兒的黑。
帶着些勾人的意思,就像是她小的時候,看到的那些墨硯,濃稠得,又在光的下面,泛着一點兒色澤。
明明絲毫情緒也不含。
這個人偏偏就是有這樣的本領,原本就是生得一副高高在上,不染人間紅塵的樣子,可是垂眼看着别人的時候,卻又讓人生出來這麼一點兒希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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