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悍聞言,一張黑臉立刻變成苦瓜色,背着蔣志朝薛衍殺雞抹脖的示意,威脅薛衍務必要替他美言幾句。薛衍看着躲在蔣志身後俯首作揖的蔣悍,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的道道:&ldo;蔣遊擊對小子有救命之恩‐‐&rdo;&ldo;哎,你小子又見外不是。叫甚麼蔣遊擊,他在家裡排行老五,你直接喊他五郎便是。&rdo;蔣志話音未落,蔣悍也連忙附和道:&ldo;對、對,叫五郎便是,叫五郎親切。&rdo;薛衍輕勾唇角,順着蔣志父子的意思改口道:&ldo;五郎對小子有救命之恩,小子感激不盡。&rdo;蔣志朝蔣悍翻了個白眼,粗聲粗氣的道:&ldo;那是他小子該當的。衛國公征戰沙場多年,救過俺老蔣的次數俺都數不清,這小子才救了你一次,差遠了。&rdo;聞聽此言,薛衍有些無語。衛國公與平陽長公主亦是忍俊不禁,開口同蔣志說了些&ldo;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你還說他作甚&rdo;的話,又指着一旁但笑不語的清隽文士笑道:&ldo;這是你鎮國公魏伯父。&rdo;薛衍依禮相見,鎮國公魏無忌含笑撫須,指着靜立在旁的魏子期說道:&ldo;這是我的兒子子期,師從衛國公,也便是你的師兄了。你若有甚麼事情無法解決,便跟子期明言,他會幫你的。&rdo;薛衍拱手道謝,接下來又按衛國公夫婦的意思見過幾位朝廷将領,平陽長公主急着同薛衍獨處相談,便說道:&ldo;時候不早了,我們且各自回營歇息,晚上慶功宴上再聊不遲。&rdo;在場諸人莞爾,不過也非常理解衛國公夫婦的心情。顔鈞集善解人意的道:&ldo;早已經為你們安排好了下榻之處。且叫将士引你們過去便是。&rdo;于是衆人拱手道别,衛國公夫婦一路領着薛衍的手回至營帳。冬衣不提營帳内衛國公與平陽長公主如何噓寒問暖,同薛衍叙盡離情。隻說晚間慶功宴上,薛衍叫火頭營的将士們将剛剛釀好的烈酒搬兩大壇過來送與大家慶功飲宴。餘者交與太醫孫仲禾,方便他和随軍郎中給受傷将士換洗藥布擦拭傷口,避免感染。顔鈞集等幽州将領早從薛衍口中得知此酒甚烈,如今但聞酒香撲鼻,其甘冽醇厚比之尋常酒水猶如天地之差,将這些本就喜好杯中物的軍中漢子們腹内饞蟲全被引了出來。蔣悍更是沒出息的對着兩個大酒壇子連連吞口水,粗聲粗氣的道:&ldo;薛小娘‐‐&rdo;一句話未完,便被魯國公一個巴掌拍在腦後自動消音。乖乖的改口道:&ldo;怪道薛小郎君對此烈酒贊不絕口,今日一見,果然将其他酒水都比下去啦。&rdo;魯國公蔣志趁着大家不注意,已經倒了滿杯飲下。霎時間,隻覺得一團烈火從口中蔓延至肺腑,萦繞在周身的初冬寒意立刻被驅散殆盡。烈酒的醇香氣息彌漫五内。魯國公蔣志情不自禁的拍案叫好,手腳利落的替自己又倒了一碗酒飲了大半碗,心滿意足的呼出一口酒氣,朗聲笑道:&ldo;好酒,好酒,好烈的酒。這才叫喝酒,喝了這麼一碗酒,俺老蔣以後再也不想别的酒喝了。就連陛下的瓊漿玉露俺都不想了。&rdo;宴上衆将聞言,不覺莞爾。鎮國公魏無忌自知酒力不勝,學着薛衍和平陽長公主的模樣,端着酒碗小口小口的喝酒驅寒,亦覺滿口餘香,忍不住贊道:&ldo;果然是好烈的酒。隻怕酒力稍弱的人,喝上兩碗就要醉了。&rdo;顔鈞集聞言。擺手笑道:&ldo;薛小郎君釀造烈酒,本也不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欲。&rdo;言畢,将大捷後營中将士傷患頗多,薛衍不忍見将士受苦,獻戰地救護法、蒸餾酒及雲南白藥配方的事情交代分明。末了,唏噓道:&ldo;薛小郎君不思小利而心懷天下,實乃真性情矣,我輩不如。&rdo;薛衍自入幽州大營半年多,心性純良少與人争執,一心為公而不計較個人得失,一應舉措衆人全都看在眼裡。雖然暗中也有人對薛衍此舉不以為然,但這種心懷天下與人為善的人,總是更容易赢得旁人的親近與敬重。這一點從越來越多的将士對其言聽必從,有呼必應的種種舉措上可窺見一二。衛國公與平陽長公主為人父母,打量薛衍時本就覺得&ldo;自家兒子怎麼都好&rdo;。又聽顔鈞集如此盛譽,更是與有榮焉。宴上衆人跟着湊趣,更是将薛衍誇得天花亂墜,其溢美之詞就連薛衍自己聽了都覺得耳朵發燒。偏魯國公蔣志不但喝一口酒誇贊一番,最後仍覺不過瘾,更拍着衛國公的肩膀說道:&ldo;我看這小子十分投緣,倘若衛國公不棄,蔣某想收薛小郎君為義子。俺蔣志統共五個兒子,都跟俺一般粗魯愚笨,還沒有薛小郎君這麼乖巧聰明的。平陽長公主不愧是女中豪傑,生個兒子都比旁人會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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